当前位置: 首页> 休闲娱乐> 明星八卦> 正文

千山暮雪有多少番外(听说你喜欢我番外篇)

番外:风景依稀似旧年

如果人生可以重新再来一次,我依然会选择爱你。
——题记
签字的时候我顿了一下,望了一眼离我不过咫尺之遥的那个男人。他似乎很放松地坐在沙发上,但明显心不在焉,眼睛看着窗外,心更是不知道又飘忽到什么地方。
倒是他的律师比他更紧张,见我如此,连忙半是疑惑半是催促地看着我。
只要我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那么从此和他再无半分关系。或者还是有的,圈子里那些闲得发慌的太太们,也许背地里会将我称作他的前妻。不过我想,不至于有人这般不识趣,敢当面对我这样说。
前妻。
多么可笑的两个字。
我从来不曾做过他的妻子,他心知肚明,我亦心知肚明。
十年,从二十岁到三十岁,我这一生最好的时光已经过去。
和我结婚的时候他二十三岁,那时还是略显青涩的大男生,如今时光已经将他雕琢成稳重成熟的男人。岁月几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除了气质,他的一切恍若不曾改变。
我签完自己的名字,推开那份协议,再签另一份。
笔画出奇地流畅。十年前新婚之夜他第一次提出离婚,我用最尖酸刻薄的词汇与他大吵,最后他摔门而去。在他走后,我独自泣不成声,倒在床上放声大哭。
十年,我用最渴爱的孤独熬成了毒,一丝一缕,侵入了血脉。我以为自己会一生一世与他纠缠下去,不死不休。
没想到还有这一天。
我还记得他的私人助理给我打电话,他从来不给我打电话,连最起码的沟通亦是通过助理。一如既往公事公办的语气,恭谨而疏离:“慕小姐,莫先生同意出让港业49%的股份给慕氏,具体详情,您看是否方便让您的助理过来详谈?”
十年来,他第一次在我面前低了头,认了输,还是因为那个女人。
童雪。
他这样爱她到底为什么?
我一直以为他这样的人,铁石心肠,岿然不动,我一度都疑惑他是不是根本就不爱女人。
直到终于让我觉察到蛛丝马迹。
八卦报纸登载的新闻,照片里他紧紧牵着一个女人的手,十指相扣。
他从来没有牵过我的手。
十年挂名夫妻,我单独见到他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即使是在家族的聚会中,大部分情况下,他和振飞的关系都比和我热络。所以父亲在委派执行董事去莫氏的时候,特意选择了振飞,而不是我。
父亲轻描淡写地说:“你不适合担任这类职务。”
我明白父亲的弦外之音,其实我更不适合做他的妻子。
我知道自己是发了狂。
那个演电影的女人,凭什么被他牵着手?
我要让她一辈子再也演不了电影。
敢阻在我和他之间的一切人和事,我都要毁掉。
振飞曾经劝过我,他说:“姐姐,算了吧。”
算了吧?
多么轻巧的三个字,十年来我倾尽一颗心,结果不过是一场笑话。
十年前我见到他,我发过誓,一定要嫁给他。
我的父亲是慕长河,我是慕氏最骄傲的掌上明珠,我想要什么,一定就可以得到。
十年前他第一次拒绝我,我没动声色,而是悄悄地布局。
我授意别人买通了他父亲手下的人,把整盘的商业计划偷出来给他父亲的竞争对手,然后步步为营,小心谋划。我想如果当他的父亲陷入困境,他也许会改了主意。我需要借助外力,才可以使他更接近我。
可是我没想到他的父亲会心脏病发猝死在机场,幸好我的目的已经达到。
我做的一切都非常隐秘,我很庆幸他永远不会知道我做过些什么,因为我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我十分清楚他怎样对待童雪,哪怕他那样爱她,却终究有着心魔。
他负着罪,以为爱她就是背叛自己的父亲。
我带着肆意的残忍看着私家侦探给我发来的那些照片,有一组拍得很清楚,童雪低着头,他就一直在她的身后,几次试探着伸出手,有一次他的指尖几乎触到了她的发梢,却终究还是垂下去,慢慢握成了拳头。
他的目光中有那样多的落寞,可惜她永远不会回头看见。
其实她对他而言,亦是唾手可得,却永不可得。
我觉得快意,多好,我受过的一切煎熬,他都要一遍遍经过。
她不爱他,如同他不爱我。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中。我无数次端详着童雪的照片,虽然五官端正清丽,可是比她美的人太多太多,莫绍谦到底看中她哪一点?
我渐渐觉得失落,或许在他和她认识之初,他已经知道她是谁的女儿。
也许就是因为这种禁忌,他反而对她更加无法自拔。甚至在认识之初,他就是带着一种猎奇与报复的心态,也许他起初,只是纯粹想逗她玩玩。
结果最后陷落的却是他。
我不能不想办法拆开他们,哪怕她根本就不爱他。
可是他爱她,已经太深。
深到他情愿逢场作戏,用一个演电影的女人来转移我的注意力。深到他已经宁可自己挣扎,却不让她知晓当年的事情。
他这样爱她,到底为什么?
十年前我执意要和他结婚,他说:“我不爱你,所以你务必考虑清楚。”
坦白得令我觉得心寒。
可那时候我以为,我可以改变一切,我可以让他爱上我,就如同,我爱他。
十年来,原来都是枉然。
这一切原来只是我自己痴人说梦。
慕氏帮助了他,他却更加地疏离我,因为他觉得这段婚姻是一段交易,一段令他痛苦万分的交易。
我一直在想,如果一切可以从头来过,我会不会还这样做。
就在我倍觉煎熬的时候,林姿娴告诉我另一个坏消息。
童雪怀孕了。
十年夫妻,莫绍谦从来没有碰过我,我视作奇耻大辱,可是现在童雪却怀孕了。
我终于知道他们已同居三年,莫绍谦将她藏得很好,一藏这么多年,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我几乎无法发现。
他一直在防着我,因为他知道我会做什么样的事。寂寞将我骨子里的血都变成了最狠的毒,我不会放过。
我决定见一见童雪,因为我已经失了理智,我本来不应该直接出面,可是我已经按捺不住。
我恨这个叫童雪的女人,我希望她最好去死。
我见到了童雪,我对她说了半真半假的一番话。
我知道莫绍谦会知道我做了些什么,但我已经顾不上了。
我不能再冒任何风险,我也已经没有任何耐心。
我知道自己乱了方寸,但总好过,我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替他生孩子。
虽然我明明知道,童雪与他关系恶劣,她不会留下这个胚胎。
可我无法冒险。
因为我已经输不起。
例行的家族聚会他缺席,听说是因为病了。过了很久公司召开董事会,我才见到他,他瘦了许多,气质更加疏离冷漠。近年来他羽翼已丰,父亲照例和颜悦色地对他,而他照例很客气地待慕氏。一切都平静得仿佛百尺古井。
会议结束后我故意叫住他,笑靥如花地与他说话。
他神色倦怠,我想他已经知道我做过的一切。他对我说:“你觉得称心如意就好。”
我站在那里,看着他转身离开。
细碎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光影寂寥。
我从来不曾知道,原来有着中央空调的会议室,也会这般冷,冷得像在冰窖。
称心如意?
恐怕我这一辈子,都不能称心如意。
我已经知道,他将所有的账都算在我头上,包括失去那个小小的胚胎。
其实我和他都心知肚明,就算我什么都不做,童雪仍旧不会留下这个胚胎。
我乱了阵脚,结果反帮了敌人的忙。
她明明不爱他,为什么他还要这样对她?
我决心让他清醒地知道,她不爱他,就是不爱他。
我像十年前一样,耐心布局。
他最看重什么,我就让他失去什么。
他最看重童雪,我就要让他知道,童雪从来没有爱过他。
他最看中事业,我就要让他知道,他连自己父亲留下的基业也保不住。
如果他一无所有,他会不会回头爱我?
不,当然不会。
他只会更加深切地恨我。
我在黑暗里静静地笑着,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血液中的毒。
如果这一切的最后都是毁灭,那么让我和他一起死吧。
我签完字后,律师将所有的文件拿给莫绍谦签字。
莫绍谦签好之后,又将其中一份交还给我的律师。
我从律师手中接过文书。
沉甸甸的文件,十年名分上的夫妻,具体到白纸黑字,却是一条条的财产协议。
他用他曾经最珍视的一切,换得另一个女人的平安。
我忽然想要流泪。
他从来不曾这样待我,他一直恨我,在童雪出事之后,他对我说过的唯一的话就是:“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不过是想他爱我。
十年,我倾尽一颗心,用尽全部力气,却都是水中月,镜中花。
我的脸全都毁了,在日本做过很多次整容手术,但仍旧恢复不了从前的样子。幸好看不出什么伤痕来,只是在镜中看到自己,难免会觉得陌生。
振飞总是安慰我说:“姐姐,你就是换了个样子,还是一样美。”
我知道其实我长成什么样子,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不管我美不美,漂亮不漂亮,他都不会爱我。
我抬起头来对他微笑。
每次他的视线都会避开我的笑颜,这次也不例外。
因为他的眼中从来没有我。
等一切的法律手续结束的时候,我对他说:“我有句话想要对你说。”
我坚持要求所有人离开,他的律师很警惕,但他仍旧是那种淡淡的疏离与漠然:“让她说吧。”
偌大的空间只有我和他两个人,世界从来不曾这样安静。
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单独与他站在这里,落地窗外,这城市繁华到了极致,而我心里,只是一片荒凉。
我凝视着这个我爱了十年的男人,到了如今,他都不曾正眼看过我。
也许到现在,他仍旧没有注意过,我和从前的样子到底是不是不一样,因为我在他心里,从来没留下过什么印象。
可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后悔我做过的事。
“绍谦,”我慢慢地对他绽开微笑,如果这是最后一次,我想在他面前,笑得最美。
“如果人生可以重新再来一次,我依然会选择爱你。”

番外 萧山GG的番外 前尘不共彩云飞

还有三天就要高考了,学校照惯例放了假,让学生回家休整,希望大家都可以以最饱满的精神参加考试。
每年到这个时候,最痛苦的不是高三即将解放的学长学姐,反而是他们这些高二马上就要进牢笼的学弟学妹们。听着楼上一片喧哗,离歌不由对同桌的玫瑰吐了吐舌头:“你听,高三的好像要走了,都收拾东西呢。唉,可怜哪,他们反正是要解放了,可学校腾出手来马上就要收拾我们了。”
玫瑰正在做一套数学的模拟题,闻言只是抬头一笑:“知道学校要收拾我们,还不赶快做题,整天嚷嚷着急就能多考两分了吗?”离歌点了点头:“是啊,我要是像你一样数学奥赛拿一等奖,不仅有保送资格高考的时候还能多加20分,我也不急了。”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你说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玫瑰白了她一眼:“你要是连我都羡慕那可就羡慕不过来了,你看高我们一级的萧山,人家奥数一拿奖,立刻P大和T大两所学校都打电话来希望他过去。你再看看童雪姐姐,人家一摸二摸三摸全在全市前十,你不得羡慕死。”
离歌这次可是真叹气了:“要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说的可一点都不假,怎么你认识的人都这么牛啊。”
玫瑰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点脸红,支支吾吾:“我跟童雪姐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萧山只见过几面,怎么就算认识了。”
离歌“嗯哼”了一声,一双眼睛贼溜溜的:“不认识就不认识呗,你脸红什么?”又出主意:“反正他们马上要高考了,肯定有很多参考书闲下来,不如你去跟童雪姐姐要两本吧,顺便可以让她传授一下复习经验啊。”
其实玫瑰也早有这样的打算,所以趁着午休去了童雪的班里,倒正好见她在收拾东西,笑眯眯地叫了一声:“童雪姐姐!”
童雪正在整理书,看到玫瑰微微怔了一下,旋即微笑:“是小玫瑰啊,来得正好,我刚刚想去找你,让你看看有没有能用得着的资料,反正我拿回去也是没有地方放的。”
玫瑰嘻嘻笑:“童雪姐姐真好。”看旁边有童雪整理好的书,便翻找了起来。
说是旧书,其实都还是很干净的,玫瑰细细地翻着,忽然发现最底下居然是一个很精致的礼品盒,不由“呀”了一声:“童雪姐姐,这个不会是你男朋友送的吧。”抬起脸来,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如同月牙:“我可要看看喽。”
不等童雪说话,便径自将盒子打开了。
没想到这个盒子虽然包装精致,里面盛的东西却有些杂乱:一只小巧的玻璃旋盖瓶,一本有些破旧了的数学奥赛书,一支摔裂了的笔,一个易拉罐的拉环,一片已经枯萎了的花瓣,一只折的虽然很精致但材质像是快餐店垫纸的纸鹤,最夸张的是——居然还有一包萝卜干。
玫瑰很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合上,抱起一旁已经找好的书对童雪道:“姐姐,那你先忙吧,等考完试我再去找你好了。”话音未落,自己先溜之大吉了——丝毫没有留意到身后童雪的表情。
萧山,再次念到这两个字时,却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心痛,两个字轻轻地划过舌尖,像是春天清新的风。盒子里这样多的过往,像是他们的回忆,再怎样细细地收藏,仍然只能是碎片,再也不能拼合起来。
她细细地摸索着每一样东西,像是审视着自己的心——
小巧精致的玻璃旋盖瓶,里面还盛着一点点蛇油,是那次长冻疮之后抹剩下的,真的很管用,这个冬天也没有复发。
已经被她重新折过很多次的纸鹤,因为她一直说要学会折,所以拆开过很多次,可最后依旧还是只能按照折痕叠起来,换一张新的纸则完全不行。萧山为这笑话过她很多次,她不服,还曾经信誓旦旦:“等高考完了以后,我一定折一罐给你!”可离高考还有三个月,他就说:“我们分手吧。”
旧旧的奥数参考书,只因为她问他一个题目,他那时还坐在自己的后面,凝神思索了一会儿,居然就从后面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在纸上演算。幸亏他看不到她的脸,红得像是夏夜最美的晚霞。蓝黑的笔水划在书上,那样浓郁的蓝慢慢凝固出淡淡的墨色,仿佛是沉淀了岁月。她的手握在他的手里,让人想起岁月流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被摔了太多次裂掉的笔,因为她总是不够灵活,学转笔学了那么久,将他的一支笔都摔成了这样,弄得他简直哭笑不得,只好准备把这支笔丢掉,却被她悄悄地收了起来。
易拉罐的拉环,套在左手的无名指上,松松的一直往下掉,她却喜滋滋地戴了好几天,每天把一只左手藏在口袋里,不让别人看见。
花瓣是学校种了很多的白玉兰,初初摘下来的时候洁白而馥郁,她悄悄夹在日记本里,每天都要看一看、嗅一嗅,到了后来也就忘了。现在再拿出来,却已经枯萎成了淡棕色,这样颓废的颜色,带着飘堕的姿态。
那包萧山萝卜干,其实是她的生日礼物。萧山问了很久她才将生日告诉他,他“呀”了一声,有些懊恼地搔了搔头:“不就是去年我约你出来的那天,早知道应该送你点礼物的。”她只是微笑:“现在知道也不晚啊,今年可以补上的。”结果生日那天他神神秘秘地送给她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居然还是自己包的。她很有点不安,只怕是太贵重的东西,但也不好拒绝。好容易放学回家打开,发现里面居然是一包萝卜干!真正的又好气又好笑,却看到底下一张小小的卡片,写道:“我把自己送给童雪,希望她一生都不要丢掉这个礼物。”她微微地笑,眼泪却掉了下来。
就算是碎片一样的回忆,她也不会丢掉,一定会好好地珍藏一生。

千山暮雪番外之鬼迷心窍by匪我思存

天气很好,一如你还在的时候。
花房里的玫瑰开了,讨厌把玫瑰新出的叶子全都啃掉了,香秀特意带它去看过医生,说它缺维生素。很久以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也缺维生素,那时候你头发黄黄的,发梢都分岔了,真是个黄毛丫头。我带你去吃饭,你吃任何东西都很香,会眉眼弯弯对着我笑,让人觉得胃口大开。
很多年后厨房炖了燕窝,你吃起来也是一小勺,一小勺,仿佛是咽着苦药。
我对你不好,我知道。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避免见你,因为担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过不了多久,又觉得烦闷焦虑。做任何事情都没有耐心,最知根知底的私人助理总是建议我,还是回家看看吧。
他说的回家,是指有你的地方。
可是你从来不曾把那里当成是家。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天晚上你不知道梦到什么,突然嚎啕大哭,一直到哭醒。我将你抱起想要安慰你,当看到我的脸时,你一下子惊惶失措的想要挣开。当时你的那种眼神我这一生也忘不了,我很难受,从此不愿意你再待在我的房间。我嫌你烦,嫌你吵,嫌你睡像不好,让你走开。
我却不能让你从我心底走开。
有天晚上朋友小聚,叶大公子喝高了,在KTV抱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却拿着麦放声高唱《鬼迷心窍》。
有人问我你究竟是那里好
这麽多年我还忘不了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
这么老的歌,被他唱得一往情深,姑娘们笑得前俯后仰,大家都在起哄鼓掌叫好,只有我看到他眼底隐约的泪光。
他是真的喝高了,那个晚上。
从那之后我很小心,我怕自己喝醉了会像他一样失态。
你是我的鬼迷心窍,只有我自己知道。
你回来的那次,我很放纵的喝醉了。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也许喝点酒,还有理由对你好,或者不好。
我是真的讨厌你买的那只狗,还有你。
因为在香港的时候带你去看电影,你说戒指真好看。这么久以来,你没有在我面前说过什么东西好看。于是特意趁着商务旅行,在比利时挑了钻石,然后交给珠宝店,依电影里原样镶出来。当我拿给你的时候,你的表情让我知道,原来你并不喜欢。
后来我一直想,什么时候,我已经变得这么可怜。
连让你笑一笑,对我而言都成了奢侈的事。
我一直想,如果我可以离婚,如果在道德上没有愧疚,你会不会觉得好过一点。
但你永远不会嫁给我。
因为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姑娘,装模作样穿着高跟鞋,一本正经化着妆,端着剪彩的那个盘子。
我的剪刀不小心戳到了你的手,你都没有吭一声。后来我在后台找到你,你倔强的神色像是个小孩子。
你本来就比我小一轮,我三十岁了,你才十八岁,而我二十三岁的时候,你才十一岁。
从前发生的事情,其实你都不知道。
我用一种猎奇的心态注视着你,就像一只猫逮到耗子,玩一玩。
我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玩一玩。
只是我自己心里清楚,你笑起来真好看,会露出两个酒窝,像只洋娃娃,让我情不自禁,总是想要拥有你。
我从来没有过洋娃娃,因为我是儿子,父亲从小教育我,不要玩物丧志。
那时候我已经知道,我无法再放开你。所以我选择了最糟糕的方式,因为你恨我,我会觉得好一点。
我已经无法控制对你的态度,如果你对我好,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宁可你恨我,这样或者会好一点。
我自己把自?
你如果恨我,我也许会少爱你一点点。
我对你不好,我知道。
因为我没有办法对你好。
对你好一点儿,我总会想起自己的父亲。对你好一点儿,你总是对着我笑。
你一笑,我觉得心都快要融掉了。
我害怕这种感觉,它代表着失控,代表着软弱。所以我宁可对你坏一些,这样你对我,也会坏一些。
在医院的时候,我终于觉得灰心。
如果我不曾硬生生横掠进你的生活,也许我们都不必如此狼狈不堪。
那么让一切就此结束吧,就像从来不曾开始。
可是你偏偏又回来了。
你带着合同来,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朝你说出刻薄的话。
你一走,我就后悔了。
我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你那样子,小心翼翼,卑颜屈膝。
可是你讨好我的样子,让我更觉得自己可怜。
我不愿意再这样下去,明知道合同背后会有陷阱,我也下定决心,我下定决心结束一切,在事态已经没有办法控制的时候。
在海边的时候,我很放纵自己。因为这样的机会,已经注定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了。
就像注定我会遇见你。
就像注定我再也不会和你在一起,就像注定我再也不会拥有你。
我对你不好,我知道。
那是因为我没有办法控制我自己,可是现在不会了。
就这样更好。
我一直觉得,就这样更好。
让我可以渐渐的忘记你,忘记你的样子,忘记你的笑容。忘记我曾经拥有过,忘记我曾经遇见过。
把这一切都忘了,这样更好。

p.s:匪我思存说不会把这篇番外放在5月中旬出版的《千山暮雪》的实体书里,发布于此,与诸君共赏…… 《千山暮雪》番外共有:

(1)《风景依稀似旧年》——BY 匪我思存 (这篇番外是附在纸书后面的)
这篇是写慕咏飞的。有一些正文里没有的内容。

(2)《鬼迷心窍》》——BY 匪我思存
这篇是写莫邵谦的。内心独白啊,挺虐的。

--------------------------------------------

另外,在匪我思存论坛里还有网友自创的几篇番外和后续。

分别有苏珊珊、慕振飞(有2篇)、萧山的番外。

以及一共8篇后续。 就只有两个是匪写的有:《鬼迷心窍》,《风景依稀似旧年》
好像还有一个的,不过在论坛里放了24小时就删去了 我觉得就莫绍谦和他老婆那个像是匪大的 其他的貌似不是 感觉像接不上 我觉得他老婆那个肯定是匪大写的 莫绍谦那个感觉是吧   番外:风景依稀似旧年

  如果人生可以重新再来一次,我依然会选择爱你。
  ——题记
  签字的时候我顿了一下,望了一眼离我不过咫尺之遥的那个男人。他似乎很放松地坐在沙发上,但明显心不在焉,眼睛看着窗外,心更是不知道又飘忽到什么地方。
  倒是他的律师比他更紧张,见我如此,连忙半是疑惑半是催促地看着我。
  只要我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那么从此和他再无半分关系。或者还是有的,圈子里那些闲得发慌的太太们,也许背地里会将我称作他的前妻。不过我想,不至于有人这般不识趣,敢当面对我这样说。
  前妻。
  多么可笑的两个字。
  我从来不曾做过他的妻子,他心知肚明,我亦心知肚明。
  十年,从二十岁到三十岁,我这一生最好的时光已经过去。
  和我结婚的时候他二十三岁,那时还是略显青涩的大男生,如今时光已经将他雕琢成稳重成熟的男人。岁月几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除了气质,他的一切恍若不曾改变。
  我签完自己的名字,推开那份协议,再签另一份。
  笔画出奇地流畅。十年前新婚之夜他第一次提出离婚,我用最尖酸刻薄的词汇与他大吵,最后他摔门而去。在他走后,我独自泣不成声,倒在床上放声大哭。
  十年,我用最渴爱的孤独熬成了毒,一丝一缕,侵入了血脉。我以为自己会一生一世与他纠缠下去,不死不休。
  没想到还有这一天。
  我还记得他的私人助理给我打电话,他从来不给我打电话,连最起码的沟通亦是通过助理。一如既往公事公办的语气,恭谨而疏离:“慕小姐,莫先生同意出让港业49%的股份给慕氏,具体详情,您看是否方便让您的助理过来详谈?”
  十年来,他第一次在我面前低了头,认了输,还是因为那个女人。
  童雪。
  他这样爱她到底为什么?
  我一直以为他这样的人,铁石心肠,岿然不动,我一度都疑惑他是不是根本就不爱女人。
  直到终于让我觉察到蛛丝马迹。
  八卦报纸登载的新闻,照片里他紧紧牵着一个女人的手,十指相扣。
  他从来没有牵过我的手。
  十年挂名夫妻,我单独见到他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即使是在家族的聚会中,大部分情况下,他和振飞的关系都比和我热络。所以父亲在委派执行董事去莫氏的时候,特意选择了振飞,而不是我。
  父亲轻描淡写地说:“你不适合担任这类职务。”
  我明白父亲的弦外之音,其实我更不适合做他的妻子。
  我知道自己是发了狂。
  那个演电影的女人,凭什么被他牵着手?
  我要让她一辈子再也演不了电影。
  敢阻在我和他之间的一切人和事,我都要毁掉。
  振飞曾经劝过我,他说:“姐姐,算了吧。”
  算了吧?
  多么轻巧的三个字,十年来我倾尽一颗心,结果不过是一场笑话。
  十年前我见到他,我发过誓,一定要嫁给他。
  我的父亲是慕长河,我是慕氏最骄傲的掌上明珠,我想要什么,一定就可以得到。
  十年前他第一次拒绝我,我没动声色,而是悄悄地布局。
  我授意别人买通了他父亲手下的人,把整盘的商业计划偷出来给他父亲的竞争对手,然后步步为营,小心谋划。我想如果当他的父亲陷入困境,他也许会改了主意。我需要借助外力,才可以使他更接近我。
  可是我没想到他的父亲会心脏病发猝死在机场,幸好我的目的已经达到。
  我做的一切都非常隐秘,我很庆幸他永远不会知道我做过些什么,因为我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我十分清楚他怎样对待童雪,哪怕他那样爱她,却终究有着心魔。
  他负着罪,以为爱她就是背叛自己的父亲。
  我带着肆意的残忍看着私家侦探给我发来的那些照片,有一组拍得很清楚,童雪低着头,他就一直在她的身后,几次试探着伸出手,有一次他的指尖几乎触到了她的发梢,却终究还是垂下去,慢慢握成了拳头。
  他的目光中有那样多的落寞,可惜她永远不会回头看见。
  其实她对他而言,亦是唾手可得,却永不可得。
  我觉得快意,多好,我受过的一切煎熬,他都要一遍遍经过。
  她不爱他,如同他不爱我。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中。我无数次端详着童雪的照片,虽然五官端正清丽,可是比她美的人太多太多,莫绍谦到底看中她哪一点?
  我渐渐觉得失落,或许在他和她认识之初,他已经知道她是谁的女儿。
  也许就是因为这种禁忌,他反而对她更加无法自拔。甚至在认识之初,他就是带着一种猎奇与报复的心态,也许他起初,只是纯粹想逗她玩玩。
  结果最后陷落的却是他。
  我不能不想办法拆开他们,哪怕她根本就不爱他。
  可是他爱她,已经太深。
  深到他情愿逢场作戏,用一个演电影的女人来转移我的注意力。深到他已经宁可自己挣扎,却不让她知晓当年的事情。
  他这样爱她,到底为什么?
  十年前我执意要和他结婚,他说:“我不爱你,所以你务必考虑清楚。”
  坦白得令我觉得心寒。
  可那时候我以为,我可以改变一切,我可以让他爱上我,就如同,我爱他。
  十年来,原来都是枉然。
  这一切原来只是我自己痴人说梦。
  慕氏帮助了他,他却更加地疏离我,因为他觉得这段婚姻是一段交易,一段令他痛苦万分的交易。
  我一直在想,如果一切可以从头来过,我会不会还这样做。
  就在我倍觉煎熬的时候,林姿娴告诉我另一个坏消息。
  童雪怀孕了。
  十年夫妻,莫绍谦从来没有碰过我,我视作奇耻大辱,可是现在童雪却怀孕了。
  我终于知道他们已同居三年,莫绍谦将她藏得很好,一藏这么多年,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我几乎无法发现。
  他一直在防着我,因为他知道我会做什么样的事。寂寞将我骨子里的血都变成了最狠的毒,我不会放过。
  我决定见一见童雪,因为我已经失了理智,我本来不应该直接出面,可是我已经按捺不住。
  我恨这个叫童雪的女人,我希望她最好去死。
  我见到了童雪,我对她说了半真半假的一番话。
  我知道莫绍谦会知道我做了些什么,但我已经顾不上了。
  我不能再冒任何风险,我也已经没有任何耐心。
  我知道自己乱了方寸,但总好过,我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替他生孩子。
  虽然我明明知道,童雪与他关系恶劣,她不会留下这个胚胎。
  可我无法冒险。
  因为我已经输不起。
  例行的家族聚会他缺席,听说是因为病了。过了很久公司召开董事会,我才见到他,他瘦了许多,气质更加疏离冷漠。近年来他羽翼已丰,父亲照例和颜悦色地对他,而他照例很客气地待慕氏。一切都平静得仿佛百尺古井。
  会议结束后我故意叫住他,笑靥如花地与他说话。
  他神色倦怠,我想他已经知道我做过的一切。他对我说:“你觉得称心如意就好。”
  我站在那里,看着他转身离开。
  细碎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光影寂寥。
  我从来不曾知道,原来有着中央空调的会议室,也会这般冷,冷得像在冰窖。
  称心如意?
  恐怕我这一辈子,都不能称心如意。
  我已经知道,他将所有的账都算在我头上,包括失去那个小小的胚胎。
  其实我和他都心知肚明,就算我什么都不做,童雪仍旧不会留下这个胚胎。
  我乱了阵脚,结果反帮了敌人的忙。
  她明明不爱他,为什么他还要这样对她?
  我决心让他清醒地知道,她不爱他,就是不爱他。
  我像十年前一样,耐心布局。
  他最看重什么,我就让他失去什么。
  他最看重童雪,我就要让他知道,童雪从来没有爱过他。
  他最看中事业,我就要让他知道,他连自己父亲留下的基业也保不住。
  如果他一无所有,他会不会回头爱我?
  不,当然不会。
  他只会更加深切地恨我。
  我在黑暗里静静地笑着,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血液中的毒。
  如果这一切的最后都是毁灭,那么让我和他一起死吧。
  我签完字后,律师将所有的文件拿给莫绍谦签字。
  莫绍谦签好之后,又将其中一份交还给我的律师。
  我从律师手中接过文书。
  沉甸甸的文件,十年名分上的夫妻,具体到白纸黑字,却是一条条的财产协议。
  他用他曾经最珍视的一切,换得另一个女人的平安。
  我忽然想要流泪。
  他从来不曾这样待我,他一直恨我,在童雪出事之后,他对我说过的唯一的话就是:“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不过是想他爱我。
  十年,我倾尽一颗心,用尽全部力气,却都是水中月,镜中花。
  我的脸全都毁了,在日本做过很多次整容手术,但仍旧恢复不了从前的样子。幸好看不出什么伤痕来,只是在镜中看到自己,难免会觉得陌生。
  振飞总是安慰我说:“姐姐,你就是换了个样子,还是一样美。”
  我知道其实我长成什么样子,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不管我美不美,漂亮不漂亮,他都不会爱我。
  我抬起头来对他微笑。
  每次他的视线都会避开我的笑颜,这次也不例外。
  因为他的眼中从来没有我。
  等一切的法律手续结束的时候,我对他说:“我有句话想要对你说。”
  我坚持要求所有人离开,他的律师很警惕,但他仍旧是那种淡淡的疏离与漠然:“让她说吧。”
  偌大的空间只有我和他两个人,世界从来不曾这样安静。
  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单独与他站在这里,落地窗外,这城市繁华到了极致,而我心里,只是一片荒凉。
  我凝视着这个我爱了十年的男人,到了如今,他都不曾正眼看过我。
  也许到现在,他仍旧没有注意过,我和从前的样子到底是不是不一样,因为我在他心里,从来没留下过什么印象。
  可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后悔我做过的事。
  “绍谦,”我慢慢地对他绽开微笑,如果这是最后一次,我想在他面前,笑得最美。
  “如果人生可以重新再来一次,我依然会选择爱你。”
  番外 慕振飞番外 若使当时身不遇

  慕振飞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栽在一个小姑娘手里。他慕振飞是谁?堂堂T大首席八心八箭的钻石王老五,整整三年啊,多少学姐学妹前赴后继,一个MM倒下去,怎么也有三五个MM站起来。算算大概总有一个连了,他照样是岿然不动。
  赵高兴看着他对待那堆穿着水晶鞋来、捧着玻璃渣儿心回去的小姑娘,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多少小姑娘那眼圈红得呀,跟小白兔似的,忍不住教训他:“老大,不是我说你,你也委婉点啊,看看人家小姑娘伤心的。”
  他只是笑,露出一口白牙,小酒窝若隐若现:“既然明知不可能,干嘛要给她希望,最后还不是更伤心。干干脆脆拒绝不是最好。”赵高兴斜着眼睛看他,叹口气:“老大,不是我说你,将来遭了报应可怪不得别人。”他嗤之以鼻,笑话,还有哪个小姑娘能报应得了他?
  没想到——所谓的一语成谶。
  他去参加那个机器人比赛纯粹是为了好玩儿,和P大的比机器人,那不就跟姚明和潘长江比身高一样——它根本就不再一个水平面上。进了赛场一看,发现P大的观众没有几个男生,全是一群HC的小姑娘,一见他连立场都歪了。至于比赛状况更不用说,赢得太轻松了。这样的比赛,其实也挺无聊的——在比赛还剩一半的时候他就想。
  这次比赛几个和他同级的都有点事儿,就他带着一帮热血的小学弟,比赛胜利了也不知是太激动还是想引起P大那群小女生的注意,高高把他抛了好几次,他手机本来握在手里,结果一下没拿稳,给飞了。
  坏了坏了——他心想,不会就这么坏了吧,上个月老哥刚送的手机。结果手机是真没有坏——砸到一个小姑娘眼睛上了!他很少那么慌,匆匆忙忙背起那个小姑娘就往医院赶——幸亏以前P大有小姑娘追他,他对校园还算熟。
  事后回想,看着挺瘦的一个小姑娘,倒真是沉。可惜他第一次背人,居然不是自己的女朋友。可总是歉意,进手术室时他去握她的手,想给她一点安慰,她的手指纤细而指尖冰冷,连手腕都在发抖,不知是疼还是因为受了伤,一直在流泪。他忽然想起小时候捡到受伤的小刺猬,抱在手里凉凉的,哆嗦着抬头看他,一双黑豆一样乌溜溜湿润润的眼睛。
  医生拿了一份手术同意书要家属签,他看了看陪那小姑娘来的同学,拿起笔来把同意书签了——要真有什么后遗症,大不了照顾她一辈子。
  她的同学也一直在外面等,他于是随口和她聊了几句,这才知道小姑娘叫童雪。手术进行得很快,等她从手术室被推出了自己才仔细看了看她,包成那样也能看出来——原来是个长得挺漂亮的小姑娘,P大多美女倒真是句实话。
  那天他去病房看她,她那个叫刘悦莹的同学也在,问到自己要是有后遗症怎么负责。他琢磨不会这次真就这样栽在这个叫童雪的小姑娘手里了吧,结果她却只说要他打一年的开水。倒真是第一次碰见小姑娘不对他有什么绮念,难不成是自己魅力锐减?
  事后他去她宿舍送暖水瓶引起的轰动证明——其实自己的魅力仍旧在。不过那天没见到她,住院时天天见的,忽然见一面都没机会,总是有点不习惯。
  每天勤勤恳恳送两壶开水,小姑娘倒是一面没见到,自己却惹了流言一堆。每天走在学校里,多少哥们打听:“老大,什么时候把你那P大校花女朋友带出来聚聚?不容易啊,真命天女终于出来了,不枉这么多年守身如玉啊。”
  呸!三人成虎,他算是见识到了。
  那天上午,辅导员找他,说是有一个出国交流半月的机会,问他愿不愿意去。当然愿意,惹不起他总可以躲得起吧。打水的事儿就先交给高兴吧,谁让他打听的最多,自己去送送试试吧。
  结果第一天高兴发邮件过来,说是晚上和大嫂还有大嫂的同学一起吃的饭——言辞之间颇为得意。你说说为什么他去了这么多趟怎么一次没碰见过,高兴去一次就可以和她吃顿饭呢?
  好容易熬过了半个月,高兴来机场接他,笑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既可以是说甜蜜蜜,又可以说是傻乎乎。他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恋爱了?”高兴搔了搔头发,脸居然有点红:“就是大嫂的一个同学,这次真要谢谢大哥和大嫂当红娘了。”
  想不到高兴这小子,跑得快追女生也快。
  不过高兴和她那个同学开始谈恋爱,他们见面的机会也多了——他这才知道原来童雪视力下降了三百度,还是她同学说的。倒真是难得这么不腻歪的女生。每天大队人马拉出去吃饭,嬉笑嗔怒,一点也不做作,一堆人嘻嘻哈哈:“大嫂真是爽快,和咱们大哥真是天生的一对!”她将眉毛一扬,眼上的伤疤仿佛是眼泪,嘴角却弯弯的:“别在那儿胡说!谁是你们大嫂啊。”他自然随声附和:“就是,我们可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她每次怪他越描越黑,他只是笑——不否认,他不讨厌、甚至是喜欢这样的误会。逗逗这个小姑娘,倒也挺有意思的。
  那天高兴来找他,说是他那个小女朋友要过生日,让自己在门口迎宾,笑得那叫一个不怀好意:“老大,帮帮忙吧,我和悦莹要在里面招呼客人,你就和大嫂在门口帮忙当个迎宾。”迎就迎吧,反正谣言也够多了,再多点也无妨。
  天气有点冷,不过和她在KTV门口说笑几句,倒也挺热闹的。不过主要也是因为一堆人在那儿闹他:“不是吧,老大,这就为婚礼做演习了?看看这阵势,新郎新娘门口迎宾呢!”她居然难得不否认,只是笑,他于是说:“要不我去给你买束花捧着吧,这样更像了!”结果被拍了一下:“那去买啊。”——这小丫头,笑起来像只小狐狸。
  其实她长得有点像母亲,眉梢眼角的韵致,真是像。其实他小时候一直觉得母亲像狐狸,狡黠而妩媚,直到小时候有一次和父亲去大宅玩儿,无意间听见家里的老佣人啐了一口,愤愤道:“真像那个狐狸精!”他这才知道,原来狐狸是不好的。
  母亲在他面前,总是微笑的。只是那一次,他第一天上学,老师要求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于是他放学回家去问母亲。母亲从背后握着他的小手,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了“慕振飞”三个字,他只是奇怪:“妈妈,我不应该姓莫吗?为什么我的姓和爸爸的不一样?”母亲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不一样,像是轻轻地颤抖:“飞飞乖,飞飞还小对不对?所以飞飞就在‘莫’下面加一个‘小’,等飞飞长大了,就可以姓莫了。”他“嗯”了一声,乖乖在纸上一遍遍地练习,可是母亲一直没有再出声,只觉得有水滴掉在了自己的头顶上。
  陈年旧事,记得倒真是清楚,鲜明如同母亲最后的决裂。深夜他听到响声起床去看,结果发现父亲母亲都在客厅里,他偷偷躲在楼梯的转角,第一次看到美丽的母亲那样歇斯底里:“你这个禽兽!你从一开始就是骗我的,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我不过是你的一个玩物,现在你玩够了,就要丢开!”父亲坐在沙发上浅酌,声音平静一如往常:“我从来没有说过要你离开,只是警告你——不要做什么不可能的幻想。”母亲的哭声仿佛绝望:“你明明说过……你明明说过……”父亲嗤笑了一声,道:“我随口说说,你还当真了?”客厅里昏暗的灯光下,母亲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那是他最后一次看见母亲,第二天起床,只有父亲同他一起吃早餐,可他没有一次问起过母亲去了哪里。

  番外 萧山GG的番外 前尘不共彩云飞

  还有三天就要高考了,学校照惯例放了假,让学生回家休整,希望大家都可以以最饱满的精神参加考试。
  每年到这个时候,最痛苦的不是高三即将解放的学长学姐,反而是他们这些高二马上就要进牢笼的学弟学妹们。听着楼上一片喧哗,离歌不由对同桌的玫瑰吐了吐舌头:“你听,高三的好像要走了,都收拾东西呢。唉,可怜哪,他们反正是要解放了,可学校腾出手来马上就要收拾我们了。”
  玫瑰正在做一套数学的模拟题,闻言只是抬头一笑:“知道学校要收拾我们,还不赶快做题,整天嚷嚷着急就能多考两分了吗?”离歌点了点头:“是啊,我要是像你一样数学奥赛拿一等奖,不仅有保送资格高考的时候还能多加20分,我也不急了。”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你说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玫瑰白了她一眼:“你要是连我都羡慕那可就羡慕不过来了,你看高我们一级的萧山,人家奥数一拿奖,立刻P大和T大两所学校都打电话来希望他过去。你再看看童雪姐姐,人家一摸二摸三摸全在全市前十,你不得羡慕死。”
  离歌这次可是真叹气了:“要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说的可一点都不假,怎么你认识的人都这么牛啊。”
  玫瑰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点脸红,支支吾吾:“我跟童雪姐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萧山只见过几面,怎么就算认识了。”
  离歌“嗯哼”了一声,一双眼睛贼溜溜的:“不认识就不认识呗,你脸红什么?”又出主意:“反正他们马上要高考了,肯定有很多参考书闲下来,不如你去跟童雪姐姐要两本吧,顺便可以让她传授一下复习经验啊。”
  其实玫瑰也早有这样的打算,所以趁着午休去了童雪的班里,倒正好见她在收拾东西,笑眯眯地叫了一声:“童雪姐姐!”
  童雪正在整理书,看到玫瑰微微怔了一下,旋即微笑:“是小玫瑰啊,来得正好,我刚刚想去找你,让你看看有没有能用得着的资料,反正我拿回去也是没有地方放的。”
  玫瑰嘻嘻笑:“童雪姐姐真好。”看旁边有童雪整理好的书,便翻找了起来。
  说是旧书,其实都还是很干净的,玫瑰细细地翻着,忽然发现最底下居然是一个很精致的礼品盒,不由“呀”了一声:“童雪姐姐,这个不会是你男朋友送的吧。”抬起脸来,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如同月牙:“我可要看看喽。”
  不等童雪说话,便径自将盒子打开了。
  没想到这个盒子虽然包装精致,里面盛的东西却有些杂乱:一只小巧的玻璃旋盖瓶,一本有些破旧了的数学奥赛书,一支摔裂了的笔,一个易拉罐的拉环,一片已经枯萎了的花瓣,一只折的虽然很精致但材质像是快餐店垫纸的纸鹤,最夸张的是——居然还有一包萝卜干。
  玫瑰很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合上,抱起一旁已经找好的书对童雪道:“姐姐,那你先忙吧,等考完试我再去找你好了。”话音未落,自己先溜之大吉了——丝毫没有留意到身后童雪的表情。
  萧山,再次念到这两个字时,却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心痛,两个字轻轻地划过舌尖,像是春天清新的风。盒子里这样多的过往,像是他们的回忆,再怎样细细地收藏,仍然只能是碎片,再也不能拼合起来。
  她细细地摸索着每一样东西,像是审视着自己的心——
  小巧精致的玻璃旋盖瓶,里面还盛着一点点蛇油,是那次长冻疮之后抹剩下的,真的很管用,这个冬天也没有复发。
  已经被她重新折过很多次的纸鹤,因为她一直说要学会折,所以拆开过很多次,可最后依旧还是只能按照折痕叠起来,换一张新的纸则完全不行。萧山为这笑话过她很多次,她不服,还曾经信誓旦旦:“等高考完了以后,我一定折一罐给你!”可离高考还有三个月,他就说:“我们分手吧。”
  旧旧的奥数参考书,只因为她问他一个题目,他那时还坐在自己的后面,凝神思索了一会儿,居然就从后面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在纸上演算。幸亏他看不到她的脸,红得像是夏夜最美的晚霞。蓝黑的笔水划在书上,那样浓郁的蓝慢慢凝固出淡淡的墨色,仿佛是沉淀了岁月。她的手握在他的手里,让人想起岁月流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被摔了太多次裂掉的笔,因为她总是不够灵活,学转笔学了那么久,将他的一支笔都摔成了这样,弄得他简直哭笑不得,只好准备把这支笔丢掉,却被她悄悄地收了起来。
  易拉罐的拉环,套在左手的无名指上,松松的一直往下掉,她却喜滋滋地戴了好几天,每天把一只左手藏在口袋里,不让别人看见。
  花瓣是学校种了很多的白玉兰,初初摘下来的时候洁白而馥郁,她悄悄夹在日记本里,每天都要看一看、嗅一嗅,到了后来也就忘了。现在再拿出来,却已经枯萎成了淡棕色,这样颓废的颜色,带着飘堕的姿态。
  那包萧山萝卜干,其实是她的生日礼物。萧山问了很久她才将生日告诉他,他“呀”了一声,有些懊恼地搔了搔头:“不就是去年我约你出来的那天,早知道应该送你点礼物的。”她只是微笑:“现在知道也不晚啊,今年可以补上的。”结果生日那天他神神秘秘地送给她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居然还是自己包的。她很有点不安,只怕是太贵重的东西,但也不好拒绝。好容易放学回家打开,发现里面居然是一包萝卜干!真正的又好气又好笑,却看到底下一张小小的卡片,写道:“我把自己送给童雪,希望她一生都不要丢掉这个礼物。”她微微地笑,眼泪却掉了下来。
  就算是碎片一样的回忆,她也不会丢掉,一定会好好地珍藏一生。

  还有两个因为字数限制 贴不了了 www.feiwosicun.net去官网看就可以了,字数有限的自己去看看吧 我有,你把邮箱给我 已发送你邮箱   广播中甜美的声音一遍一遍在候机大厅中回荡:“中国国际航空公司飞往美国纽约的MNU763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没有登机的乘客请抓紧时间,到5号登机口登机……”声音那样清晰的震动着我的耳膜,我也没法止住大哭,擦干眼泪镇定自如的去登机口。
  我肆意的痛哭,就像5年前知道父母车祸去世,我成为孤儿一般的绝望。曾经以为萧山才是我的爱情,失去过,兜兜转转还会回来,可如今,我终于明白,莫绍谦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从我18岁,他就一直在我身边,他用冷漠和厌恶织一张禽兽的画皮,试图掩饰他卑微可怜却真挚热切的爱,我就被这样的假象迷惑,从不知道他为我付出过什么,为我做过什么。如今,我心里只有四个字“永失我爱”。没错,我早就爱上他了,就连悦莹都怀疑过:“难道你真的爱上了那个禽兽?”我却醒悟得这么晚,浑然不知这是怎样深沉宽厚的爱,我就这样伤害他。
  我越哭越伤心,我就这样失去他了,永远失去他了,我记得最后见他的那次,他的颤抖。“绍谦……绍谦……”我一面哭一面呼唤着他的名字,他却听不到,他听不到……
  广播中的声音依旧甜美,内容却变了:“乘坐中国国际航空公司MNU763航班的童雪,请抓紧时间登机,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我已经顾不上一切,依旧蹲在那里放声大哭,仿佛这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突然有只手塞给我一块手帕,我泪眼朦胧中看到手帕雪白的颜色,我抽泣着说谢谢,却闻到了熟悉的Tiffany的味道。这曾经是我最讨厌的味道,可现在我却双手紧紧的抓着,放在脸上贪婪的呼吸着,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一根稻草,就像抓着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就像抓着我今生今世的爱情。
  我的哭声稍稍有些减弱,也丝毫没有心思去想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块手帕到了我的手中,为什么会带着Tiffany淡淡的味道。
  低沉温和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好了,都哭了半个多小时了,航站楼都要水漫金山了。”然后在我来不及思考的时间里,就被人把我拉起,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我哭得更狠了:“绍谦……绍谦……”除了他的名字,我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
  “好了,别哭了,飞机就要起飞了,所有的人等你一个,航班因为你已经延误了”
  “我不走了”我在他怀里抽抽搭搭。
  他将我稍稍推开一点,一只胳膊搂着我的肩,另一只手拿着一张机票:“咱们一个航班。”
  他一手揽过我的肩,一手拉着我的箱子,朝登机口走去。我已经止住了痛哭,靠着他的肩膀一哽一哽的抽泣。
  穿过长长的廊桥,空姐彬彬有礼的将我们带到座位前。
  飞机平稳的滑行,机头拉起,向蓝天呼啸而去。穿过云层,翱翔在朵朵白云之上。
  他始终拉着我的手,侧身凝视着我,唇边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眼神是我从没见过的温柔。也许很多个我不知道的深夜,他曾经一次又一次的这样凝视着我。而现在,魔咒消失,他就是我的王子。
  和他对视一下,我下意识的逃开目光,不由得小小紧张,语无伦次地说:“我的机票是经济舱,这里……”
  他微笑:“我的机票是头等舱,给你办升舱,头等舱没有位子了,换成两个商务舱,这生意不赔不赚。”
  我咧嘴笑了笑,估计要是以前他又会冷淡地说比哭还难看:“我还以为你坐不起头等舱了呢!”
  他浅笑:“你还以为什么?肿着眼泡还会笑,还有心思胡思乱想,状态不错!”
  从没见过他也会和我开玩笑,我疑惑:“你去美国度假还是谈生意?”
  他却岔开话题,依旧心情很好的说:“我已经上了飞机突然连着打喷嚏,就知道有人想我了,回候机楼一看,原来真的有人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一面水漫金山。”
  他伸过手来帮我把椅背放低,然后拍拍我的脸:“睡一会儿,要飞十几个小时,回头下了飞机,倒时差很辛苦的。”
  我顺从的闭上眼睛,却丝毫没有睡意,过了一会儿,我睁开眼睛扭头看他,他已经睡着了。神态安详满足,就在梦中也带着一丝浅笑。他经常失眠,尤其最近发生着这么多事,大概已经好久没睡好了。
  按下叫人铃,让空姐送来毯子,我起身给他盖上,叮嘱空姐不要打扰,他需要安静,我也要好好看看他,就像以前我睡着的时候他看着我一样。
  商务舱没有几个人,舱内安安静静的,有人在睡觉有人在看报。我一直凝视着他的睡容,牵过他的手,和我的握在一起。舷窗外,云海如山,迅速地飞过。我和他从没有这样亲近过,连空气里都是醉人的味道。
  我的眼睛早就肿的像烂桃子,若是以前,想必他会是一脸的嫌恶,可我终于明白,他那嫌恶的背后压抑的是怎样的关切。他是如何度过了这真情和表象悖谬的3年。心里一股抽痛迅速传遍全身,我的手也微微用力,抓着他的手。
  千山渡过,万水等闲。我们相握的,是掌心里每一条纹线。

  ——————————我是抵达美国的分界线——————————

  波士顿的夏天比北京要凉爽,大约因为维度稍高,又靠近大海的缘故。即使飞机抵达的时候是午后阳光最炙热的时分,也没有北京那种奥热难耐的感觉。
  莫绍谦推着我的行李,我跟在他后面走出机场。
  竟然有司机迎了上来,看到车后我又被雷了一小下下。
  司机把行李装进后备箱,莫绍谦打开车门,揽着我的肩坐进后座。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他微微扬眉:“难道你不喜欢迈巴赫?还耍着小心眼儿鼓动我买宾利?”
  这家伙简直明察秋毫洞悉一切,丫要生在大宋朝就是包龙图也要让他三分,在他面前简直就是无处可遁。
  我认命的问: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他一本正经:我知不知道不重要,关键是你不知道我不知道还有多少。
  什么跟什么啊,知道的,不知道的,说相声还是绕口令啊。
  我识相的闭了嘴。
  车子平稳的在街道上行驶,我目不暇接的看着西洋景,有些失望的念叨万恶的资本主义也不是繁华三千舞台歌榭灯红酒绿啊,机场不比咱们的气派,路也没咱们的宽,楼也不比咱们的高,就连帅哥也不比咱们得多……
  “咳……”他清楚的提示我,我回头看他,似乎有点不悦。看来我实在是有点习惯性的怕他,下意识的吐了吐舌头,乖乖的偎在他怀里。
  车停在一座很平常的公寓楼下,他熟悉的带着我走进电梯,按下数字。
  “叮咚”电梯停下,门轻轻打开。左边房门的铜牌上赫然刻着:Andi。mo——他的英文名字。
  雷着雷着就习惯了,我在心里碎碎念。
  早知道资本家房子多女人多,窟比狡兔不知道多了几个三倍。也没想到波士顿还藏着一个。虽然比起他其他的产业,这里算不得豪宅。
  他伸出手指扫描指纹锁,锁头轻轻“啪嗒”一声,就打开了。
  他拉着我进了门,随即门就在我身后关上。他迫不及待的把我圈在怀里,抵着房门,热切的覆上我的唇,辗转吮吸。我意乱情迷的回应,他却从最初的热切渐渐松懈下来,温柔的把我一点一点融化。
  直到我们的意识都渐渐模糊,他却放开我,指给我浴室:“去洗澡,想想晚饭吃什么。”

  这房子不大,大约不到200平方,三室两厅的格局,地中海式的装修风格,大海般的蓝色,故意做旧的墙漆显得简单雅致,家具也是简约风格。不像他国内的豪宅,奢华气派,却冷冰冰的不带一点居家的温度,就像他冷漠的表象。
  浴室竟然是黑色的墙砖,漂亮的腰线嵌在其间,贝壳型的浴缸安放在浴室中央,台子上摆着的依然是他常用的清洁用品,没有一丝女人的痕迹。天棚是纯白色的,顶灯出乎意料的是中国特有的太极图。黑白两个部分独立又相互纠缠,就像两条相濡以沫的鱼。
  泡在温热的水里,我舒舒服服的闭上眼睛。有些东西真的很神奇,无非就是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就换了一个国度,置身于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还有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他。

  等我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在床上,在他的怀里。
  他觉察到了我的动静,低下头看着我:“醒了?”
  “哦?我在浴室里睡着了?”
  “我等了好半天没有动静,拿钥匙打开门一看,你睡得像一条美人鱼,我就做了次渔夫。”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穿睡衣?”
  他促狭的微笑:“那不是太麻烦了?”
  他的手在我肩上悄悄滑下,沿着我的背部曲线,从后腰绕到前面,停留在我的小腹,他轻轻吻过我的唇,慢慢游离到耳垂,在我耳边低语:“这里,有过我们的孩子。”
  我眼眶有点热:“绍谦,对不起。”
  他的手依然轻轻摩娑着,声音低沉醇厚:“我什么时候能真正当上爸爸?”
  我轻轻咬着他的耳垂:“等我毕业,咱们就结婚,好不好?”
  他轻轻放开我,对上我的眼睛:“我可记住了,是你向我求婚的。”
  我气的打他一下,他却俯身吻住我,慢慢进入我的体内。
  和过去的三年完全不同,他出乎意料的温柔。因着他的温柔,我却迅速地沉迷,极度舒畅的感觉像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袭来,我情不自禁的环着他,抚着他的肩,他的背,他的腰,在他身下呢喃。他的意识仿佛也已经模糊,像喝醉了一般,一直低声呼唤着我的名字,声音低沉的像是叹息。巅峰到来的那一刻,我们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个世上所有的一切,只有彼此的拥有和渴求。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我们才从激情中渐渐平静下来。他将我搂在怀里,我的脸贴在他的胸前,从没有过的亲密。
  “绍谦,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不敢想象,我说的那些话,会伤你多深。”
  他轻抚着我的长发,声音低沉平静:“没有,我了解你。即使我一直对你不好,即使我做了这么多错事,以你的善良,也不会骗我签下那个合同,更不会对我说出那样的话——除非,慕咏飞对你用了手段。”他低下头吻吻我:“童雪,以后伤害我的时候,不要伤了自己。”
  我们就这样相互搂抱在一起,心贴着心,不是背靠着背。
  不再有任何语言,也不需要任何语言。
  他很累,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我凝视着他的睡容,这段时间他明显的消瘦了,脸部的线条显得更加刚毅。浓密的黑发在床头灯昏黄的光线下,映出奇异的乌蓝的色泽。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宁静的如同婴儿。
  我伸手抚摸他的脸颊,想起来也许他以前或许就是这样看着我,用我从没见过的温柔目光,心里一阵酸痛。不由得凑上去轻吻他的唇。他丝毫未动。
  他有多久没这样好好睡过了?心痛的感觉又浮上来,我不由得闭了闭眼睛,让心思平静下来,然后起身准备穿上睡衣去客房。
  哪想到脚还没沾到地就被一只大手抓回到了床上,他狠狠地盯着我:“去干吗?”
  禽兽就是禽兽,这一刻他的眼光这么凌厉,我乖乖地回答:“去客房。”
  他还是狠狠地盯着我,语气没有一丝温柔:“去干吗?”
  怎么啦怎了啦,翻来覆去就这一句话,你不是嫌弃人家睡相不好么,人家不是想让你好好休息么,这么用力,胳膊都要抓断了,我腹诽着,却老老实实回答:“去睡觉。”
  禽兽恶狠狠的挤出两个字:“你敢!”然后我被他压在身下,折腾的死去活来。好在他的动作虽然激烈,到还是不失温柔,欲死欲仙的感觉让我在他身下化为一滩春水。
  他的眼神温柔欲醉,黑黑的眸子里映着小小的我,却带着揶揄的微笑:“好吗?”
  我软软的偎在他的怀里,微微有些气喘:“好。”
  他又问:“以前没有过?”
  “嗯。”
  他轻叹:“我是不是以前很失败,和你在一起三年,都没让你感受过做女人的快乐。”
  我实话实说:“你以前,狠得简直禽兽!”
  他立起了上身:“禽兽?你这样认为?”
  “童雪,我爱你,可是我又不敢爱你,更不敢承认我已经爱上了你,我——”我打断他的话:“绍谦,一切都过去了。魔咒消失,你就是我的王子。也许很多年后,等我们老了,回忆起那三年,也是珍贵的记忆,因为无论如何,那三年——我们在一起。”
  “但是第一次,我向你道歉,是我强暴了你,而且,我不该用迷药。”
  “这件事情,我们永远不要说了,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用迷药,你力气这么大,我明明反抗不了的。”
  他重重叹息了一声,然后慢慢地说:“那年我30岁,我和慕咏飞已经结婚7年了,我是个身心健康的男人……”他看了看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继续说:“那也是我的第一次,如果不用迷药,你反抗的厉害的话,我……”
  我抱住他,深深地吻着他,再不愿意放开。
  “童雪,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情?”
  “再不要睡客房了”
  ————————————更新分割线————————————
  莫绍谦陪我到学校注册,安排好住处。其实他想让我住在他的公寓里的,但是我还是执意要住学校宿舍,这样才真正像个学生。他也没有坚持,只是一再叮嘱我要照顾好自己,这样的莫绍谦,以前做梦我都没有梦到过,他竟然也会这样细心。
  隔天他就飞回了国内,因为公司里事情很多。虽然他答应出让港业49%的股份,虽然慕咏飞发誓要把他踢出董事会,毕竟慕氏不是慕咏飞一个人的,她的父亲和慕振飞都觉得为了这样一桩婚姻搞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实在不值得。尤其是慕振飞,他认为这一切都该尘埃落定了,大家都应该有个新的开始,不能从此反目成仇;何况,现在是经济风暴,搞得过分了,连慕氏都会自身难保,毕竟收购49%的股份要十几亿的真金白银,他们的父亲最后还是采信了慕振飞的建议,收购进行了不到一半就停止了。莫绍谦还有港业50%以上的股份,他还是董事长。
  慕氏收购了他10%的股份,这大笔现金正好进行新的投资或者并购。
  前一段时间山东一个小县城发现了巨型优质煤田,当地政府没有足够的资金投入开采和建设,正好赵高兴的那3份合同提醒了他,他和当地政府已经有了意向,这次急着回去就是协商具体的细节。
  悦莹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告诉了她,我和莫绍谦在一起,我们前嫌尽释了。
  悦莹说:“童雪,无论如何,只要你幸福。”
  我说:“一定的,我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幸福。”
  悦莹在挂上电话之前说:“你告诉莫绍谦,我不是故意的,那份合同,我阻止不了我爸爸和慕咏飞联手。我向他道歉。”
  我对莫绍谦说了,他拉着我坐在他的腿上,吻着我,然后告诉我:“其实那个化工厂的损失并不很大,而且可以补救,她不必这么自责。而且,本来我从没有投资煤矿的想法,倒是他们那3份合同提醒了我,这次投资煤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每年的净利润比港业还要高。”
  我看着他,不说话。我知道他一只是个成功的商人。不止从商,不管他做什么行业,都会出类拔萃的。就像他只是做几个小菜,就堪比大厨。我一直知道,他就是那样优秀。
  去机场送他的时候,我一直拉着他的手,他临进安检前紧紧拥抱着我,也不顾司机就在身边,低下头深深吻着我,然后挥手跟我道别。
  看着飞机划过天空呼啸而去,我的心里充满着幸福和酸涩。
  交换生的日子是很轻松的,没有学费生活费的负担,于是我就多选修了几门喜欢的课程,
  希望在这来之不易一年里,过得更充实一点。我没有像别的留学生一样去打工,我喜欢上课,喜欢做实验,喜欢学校里轻松的环境和严谨的治学态度。
  父母去世后,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快乐过,我的心情如此的开朗,就像童年在父母怀抱里一般,又不完全相同,反正,就是快乐,很快乐。
  波士顿是美国东北部著名的港口,港业在这里有分公司。我以前不知道,当然以前我也不关心这个。莫绍谦以前每年也就来波士顿分公司一两次,现在恨不得每个月都要来个一两次。虽然每次只有短短2、3天的时间。
  其实他也真的不会说甜言蜜语,每次来了给我打电话也还像以前一样:“在那儿?”然后就是两个字:“回家。”然后我拿着手机听着里面的嘟嘟声哭笑不得。
  但是他是个很好的爱人。
  他带我去费城听交响乐,去华盛顿参观国会大厦和白宫,去纽约看自由女神像,见证曼哈顿的繁华。他牵着我的手走在街头,绘声绘色的给我讲“山姆大叔”的典故,讲荷兰殖民者如何只花了24美元就换得曼哈顿岛,“曼哈顿”在印第安语里的意思就是“我们受骗了”……
  天知道平常不苟言笑的他哪听来这么多有趣的事情,他讲的故事逗得我哈哈大笑有时候我笑的弯着腰,眼泪都流出来了,没有一点点淑女的样子,他却微微的浅笑,眸子又黑又深,仿佛深山里的潭水。
  波士顿的天气渐渐凉了下来,太阳变得和煦而亲切。波士顿的风很大,大西洋海流带来的潮湿空气让冬天变得异常寒冷。他不在的日子我有时候去海边,回忆我们在海边别墅的那12天,也许我就是从那时候爱上他的,也许更早,早的我以为是自己已经习惯了堕落,却没意识到心里曾经坚固的东西在渐渐融化。
  圣诞节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街上的商店照例早早就关了门。街头的音乐不断的在唱“happychristmas,happy christmas”,到处都是节日狂欢的气氛。国内圣诞节不是公众假期,他很忙,没有时间过来。美国和欧洲的同学都回家去和父母一起过圣诞了,学校里只剩下不多的几个亚洲留学生。

  到波士顿几个月了,倒也没好好到处逛逛,莫绍谦没说会不会来,我正好用这突然多出来的几天走走波士顿的大街小巷。
  我在宿舍收拾手袋,准备出门去,手机响了,最熟悉的号码,是他,语言还是那样简短:“在哪里?”
  “宿舍”就你会简练,我也会,哼,说几句甜言蜜语会破产啊?
  “到机场来,我带你去个地方。”电话就这样挂断了,我不得不收拾小箱子,准备去机场。我这辈子落他手里就这样了,从来学不会反抗。
  几小时后,飞机抵达美国最南部的海滨城市迈阿密。
  和波士顿的天寒地冻大雪纷飞完全不同,迈阿密是一派亚热带的风光。就像在国内春节从北京到海南度假一样,只是没有国内的人山人海。
  从机场坐出租车出来,道路的两旁生长着各种各样的棕榈树,繁花绿树从中不时冒出各式各样的别墅,自然美和人工美相得益彰,我就像傻丫头进了城一样,不时的惊呼,他静静的看着我,眼睛在笑。我却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是不是很傻?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他握住我的手,微笑:“不,是闯入仙境的小爱丽丝。”
  我把头靠在他的肩上,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不再说话。
  亚热带的阳光陡然的照下来,碧海椰风,植物的影子短短的,疏疏的,一切美好的就像梦境一样,即使是梦中我也从没梦到过这么美的时刻,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如果可以祈求上帝,如果可以许一个愿望,那么,就让时间停止在这一刻吧,就让我和他这样偎依着,在迈阿密的林荫道上。

  迈阿密海滩是著名的岛屿,这里完全是水的世界,四周环绕的是大西洋的海水,岛上却有潺潺的小溪,蜿蜒曲折,清澈透明,鱼儿轻巧的在溪水里游弋。
  小小的岛上竟然有一个天然的淡水湖,深邃幽静,湖水深沉得就像他的眼睛。
  他带我出海钓鱼,白色的游艇,慢慢的在碧蓝色的大海上航行。微风吹来,海面在阳光下波光粼粼,望着海面上闪烁的波光,我的眼睛被刺的有些眩晕,突然有些反胃的感觉。
  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飞机上的食物不太可口,我有些干呕,却没吐出来。
  莫绍谦递过来一瓶依云,我打开喝了几口,稍稍好了点。
  他一脸关切:“怎么了?不舒服?”
  我勉强笑笑:“可能是午餐不太合胃口。”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
  我的心却一阵慌乱,有些事情就像把心掏空了一隅,隐隐的不安。我已经半年没吃过一粒避孕药,他也从不用TT,最后陪他的那一个月幸好没有中奖,可是到美国之后,因为人生地不熟什么都要适应,竟然把这件事情给疏忽了。

  我们住在湖边的家庭旅馆。一间一间的小木屋完全由粗大的原木搭成。草地上架着烧烤架,上面烤着我们钓来的鱼。海里的鱼千奇百怪的,恨不得每一条都不是相同的品种,味道确实异常的鲜美,总是让我想起在国内海边别墅里,他做的蟹粥。
  黄昏,我们坐在户外的椅子上,原木打造的,粗犷宽大。他揽着我的腰,我枕着他的肩,夕阳已经落山,星星稀稀疏疏的一颗一颗渐渐冒出来,树林的轮廓慢慢融入夜色。
  侍者彬彬有礼的把烤好的鱼送到我们面前的桌子上,莫绍谦颇有兴致的拿起串鱼的签子,把鱼喂到我的口中,我恶作剧的咬了一大口,他看着我饕餮的吃相微笑。可是反胃的感觉突然又上来了,这次没有忍住,我吐了个一塌糊涂。
  他黑黑的眼睛深深地望着我,若有所思,却没说一句话。

  回程的飞机上,他的心情格外的好。始终握着我的手,不时的放到脸上轻轻的蹭着,他的胡茬使得下巴的皮肤稍嫌粗糙,摩擦着我手背的肌肤,微微得有点痒,按摩般的舒服,有着肌肤相亲的性感。他时而若有若无的轻吻我的手背,时而微笑着侧颈凝视着我,而我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我不敢和他对视,只好闭上眼睛装睡。
  下了飞机,照例是司机来接。
  我先上车,他和司机把行李装到后备箱,还低声说着什么。
  车子没往公寓方向开去,而是停在了一家医院门口,我有些隐隐的恐惧,下意识的想逃。他牵着我的手往里走,我努力的试图挣开他的手,他微微一用力,就被他带到怀里,他有些不悦:“怎么?”
  我努力让声音显得平静点:“为什么来这里?”
  他稍稍有点严肃:“我想证实一下。”
  “证实什么?”我还在嘴硬。
  他不说话了,牵着我的手,走到一扇门前,门是虚掩着的,他绅士的敲了3下,门里面是清脆的女声:“Come in!Please!”
  他牵着我的手走在街头进去竟然是一张美丽的东方面孔,看到他,那医生立刻改用中文:“莫绍谦,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他笑:“我来检查一下。”
  “呵,你到我这里来检查?你搞没搞清楚自己的性别?”看来是熟人,否则不会这样的调侃。
  他的脸有点红,声音却依旧轻快:“这是我……太太,童雪。”
  “哎呦,太太?啥时候结的婚?我怎么没吃到喜糖呢?这么年轻的小美女,你怎么骗到手的?”她的笑声爽朗,然后看着我:“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我脸一定红透了,不好意思开口。
  莫绍谦说:“她有点呕吐……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是不是你闯祸了?”那医生还在开玩笑。
  “好了好了,贾冰蕙,童雪脸皮薄,你别开玩笑了”莫绍谦打圆场,然后向我介绍:“这是贾冰蕙,我中学同学,是这家医院的妇科大夫。”
  那医生得意的笑:“叫我冰蕙好了,冰清玉洁的冰,兰心蕙质的蕙。”
  莫绍谦摇摇头,接口道:“这么好的名字,一姓贾全完了。”
  “好你个莫绍谦,还不肯放过我,”她对着我说:“你家莫绍谦从小就欺负我,说我名字再好,可惜姓错了。”
  “哼,你姓的就好了?我这个‘贾’是‘假’的意思,你那个‘莫’呢?是‘不’的意思吧?莫绍谦——莫少钱,怪不得是资本家呢,名字就是千万别少了钱,给孩子取名可注意了,莫比贾好不了哪里去,一样是反义词,哼!”
  莫绍谦被他抢白的哈哈大笑,我有点诧异的看着他,他也会这样笑,这样爽朗的大笑,不似平常的西装革履,休闲的长裤,深蓝的套头毛衣,看起来很阳光。
  “哎,你们是来做孕检的吧?怪不得莫绍谦高兴成这个样子,来,先去化验。”这医生终于想起了正事。
  化验过血和尿,她看着化验单:“呵,恭喜啊,莫绍谦,我可以提供从孕期到生产的全套私家服务,不过要加倍收费啊,你这个万恶的资本家!”
  莫绍谦的笑意那样明显:“好,你几倍收费没关系,等你完成全套服务,要我怎么感谢你都可以。”

  “好了资本家,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你先感谢莫太太吧——怎么这么别扭?我叫你童雪好不好?”
  我赶快回答:“好!”被人叫莫太太,我比谁都别扭好不好,这速度也太快了。
  莫绍谦开口问:“那最近应该怎么护理?应该注意什么?”
  “准爸爸挺称职啊,注意事项?多着呢!一个孕妇讲一遍我口水可不够用,再碰上个准爸爸焦虑症的,我干脆改行当心理医生吧,送你本书,自己学习去!”贾医生站起身来去书柜搜罗了一遍,抽出其中的一本,扔给莫绍谦:“中国人还是看中文的吧,书算我白送的,生个儿子就请我吃饭,生个女儿嫁我儿子好了,有你这个岳父当榜样,我儿子大7岁也算不得吃嫩草了。”
  莫绍谦被她调侃的脸色微红,接过书就向她告辞,她依旧爽快:“走吧走吧,回家好好慰劳童雪,万里长征才第一步呢,以后有你表现的机会。”
  莫绍谦一直微笑着,我都觉得换了个人,原来丫也会笑,笑起来竟然这么好看,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以前的扑克牌怎么学川剧了?学了川剧也还是老虎,不定哪会儿再换回来,还是小心为妙。
  一坐到车上,司机还没打着引擎,某人就掏出手机开始拨号码:“妈妈!”
  电话那边显然吃了一惊:“绍谦,怎么这时候打电话?”
  莫绍谦也愣了愣,他抬手看了看腕表,心里迅速计算了一下时差,有点抱歉:“妈妈,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电话那边明显意识到了问题:“绍谦,出什么事情了?”
  他的声音里掩饰不住激动:“妈妈,童雪怀孕了,我要当爸爸了,你也要当奶奶了。”
  电话那边也明显的有些激动起来,絮絮的说了很多,莫绍谦一直微笑着答应着:“嗯,好,我知道……”

  是这个吗?太长了,发不上来。。反正不是匪大写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