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3(《同学聚会4》)

一六年冬的第三次同学聚会，记得是在腊月二十三这一日举行的，即小年的前一天。是由叶同学相邀做的东。地点选在天际大酒店，是县里最早兴建的高端商务大酒店。座落在城东衙前河畔，与前两次的聚会相比，可谓高大上。

叶同学在前两次的聚会中都有参加，她就是在Z同学邀我第一次参加同学聚会上说我“都长这么高了”的那位同学。记得在“汤大”读书时，叶同学小巧的样子，如今出落得纤纤婷婷，俨然是一位知识女性的气派。在之后的一次微信联系中，她称赞我拍的一张南园桥的照片很美，我回复她说，照片美也没有同学你美呀。这话是真诚的赞美，也承认多少有恭维的成份。可我从叶同学的话语中，感到她并不爱听这样的话，好像是我在这里含着骚扰的意味，这种警醒，让我感到十分尴尬。

在我那次要请大家聚会之时，叶同学曾发微信与我说，要不等其他同学回来了，一起再请？我没有同意，说到时你请再聚一次也好啊。我想，叶同学是善意的。听刘同学提起她，说那年高考大家失利后，叶同学苦读钻研，终于在英语方面学有所成，现在在县重点初中委任英语老师，我听了心生钦佩。那次见叶同学，穿一件全白的羽绒长外套，戴幅眼睛，个子比以前高多了，曾经的小女孩，现在变了全新的模样。她的生活愿景的达成，我真的为她感到高兴。

聚会房间是在四楼吧，十分宽大，是一间商务大间，中央一张大圆桌，角落一侧有休息可坐的沙发，灯光明亮，现代大气。

明天就是小年了，该回来的都到家了。在我这里，有要好的汪同学回来了，还有阿憘同学也回来了。在叶同学方面，有她要好的琴同学，和阿兰同学也回来了。这下终于等来了大家的回归。这一次相聚的人员、规模比上两次都要热闹。

不过事后回想起来，我感到空洞。多感到的是一种比较，一场暗自的较量。谁过得好不好谁是否事业有成谁更容颜年轻，在那里尽写在无言的空气中。

我到的时候不早也不晚。等我走进房间，坐在一角沙发上，刘同学也坐在旁边。同学们在相互寒喧，这时汪同学进来了。我抬手叫他过来坐，挪动身子移出位置让他，可没有得到他的回应。

说起这位汪同学，现如今可算是位成功人士。在上海开一家广告公司，并在上海定居。之后一次我与查同学以及这位汪同学三人聚在茶室，他们俩各自谈及创业的不易和荣耀。听汪同学说，一开始只有二千块钱作本钱，给用户做广告，还得借用别人的机器。而查同学也感慨所在的企业，曾经面临危机，幸好扭转到好的势头。记得毕业初那几年，同学多有招工去上海的，汪同学就是之一。他是在上钢吧。那时我在苏州望亭打工，期间我去上海找他玩，他招待了我。记得他在一条巷子铺中买了猪头肉，饭后他要去上班，让我去厂影院看电影，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片名叫《人鬼情未了》。那时也是近年底了，汪同学为他的家人买了两双运动鞋，托付我带回来。我当然办到，亲自送到他的家人手中。汪同学的老家在公路的右下侧，我去的时候，记得是他的妹妹吧，在屋侧的猪圈喂猪。这件事我在群里提及，汪同学呵呵笑着说都记不起来了，问我，有这样的事么。对于汪同学的创业成功，我是敬佩的。大概也是因为他的成功，相比我的平凡，就不免越走越远。

当晚，大家在酒席上互相敬酒。上次我所请的同学都有向我敬酒，我当然要回敬的。我站起来，向隔着两位同学座中的汪同学敬酒，举起杯，一饮而尽。而汪同学只是浅浅的喝了一口。我在一边等着他的回敬，可是，他像是把我忘记了。我有点愤愤地主动问他，你就打算只和我喝一杯吗？我虽然不太懂酒桌上的礼数，但你来我往是大家都明白的。喝一杯，算什么呢？你有见过主人用一次性杯子招待他的客人吗？汪同学听了，并没有在意。总之，他没有再和我喝这第二杯。我当时就气了，也将酒杯放在桌上，隐忍不快在那里。旁边的谷同学劝我喝了，我那里有心思喝呢。这种明显的冷落让我感到对方的自大，或者说我的幼稚普通不能让人生起好感，敬意更是奢想。

另外一位要好的同学阿憘，我主动向他敬酒，他也回敬了我。我总是想，如果当初的同学好友在二十余年后还能保持友好的情谊，是一件多么快乐欣慰的事啊。可我与阿憘，也渐渐地淡漠了。

在读书时，阿憘还来过我的家。记得他穿一件蓝色的形如中山装的上衣，胸前口袋插着一枝钢笔。浓眉大眼，结实身材，十分朴实，看上去，与想象中的九十年代的乡村教师的形象貌似吻合。

通过这次的同学聚会，才得知阿憘也在惠城，并且比我早，至少有七八年的时间内，我们同在一个城市，却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那次聚会之后的第二年，我有意想换个工作环境，征得阿憘同学的同意，去他所在的厂去做一名工人，在车间实地操作了半天，我感到不喜欢，或者说不适应，加上食堂的饭菜的差，住宿房间卫生的脏乱，我当天下午就离开了厂。我找阿憘说，我还是回原来做事的地方去上班。我见他脸色不悦，但还是亲自开车把我送到地方。到了地方，他不知道是赶时间，还是因为我这样让他失了面子，忙忙地像扔垃圾一样把我的行李从车上丢在路边，很快地钻进驾驶室，启动车子，消失在夜色的灯火中。我一时站在街边，对着苍茫迷离的城市，无比失落。我曾经写过这件事。现在又说出来，更多的是一种记录，以此表现出人与人之间的一种真实的关系。我已经没有了责怪埋怨，如果曾经有的话。无论是汪同学，还是阿憘，更多的只有自己对自己的责难。即使他们对我有一些不近人情的地方，但也是没有伪装，从这个层面看，也是一种真实的情感。我仍然看重这份真实，也仍然看重同学的情谊。青春难忘！只是少了那一份幼稚的纯真，多了一点务实的成熟。

在叶同学的邀请聚会上，最后的合影拍照让气氛走向高潮。我们男同学有意要拍女同学，女同学有八九位之多，有曾经戏称的七仙女，好多位女同学的名字中都带有一个“琴”字。在欢快热闹中，在流逝的岁月面前，真的让人感叹“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那时，女生们站成一排，笑得是多么灿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