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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孤儿原文(赵氏孤儿翻译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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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0 10:3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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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氏孤儿 史记 原文

  晋景公之三年,大夫屠岸贾欲诛赵氏。初,赵盾在时,梦见叔带持要而哭,甚悲;已而笑,拊手且歌。盾卜之,兆绝而后好。赵史援占之,曰:“此梦甚恶,非君之身,乃君之子,然亦君之咎。至孙,赵将世益衰。”屠岸贾者,始有宠于灵公,及至于景公而贾为司寇,将作难,乃治灵公之贼以致赵盾,篃告诸将曰:“盾虽不知,犹为贼首。以臣弑君,子孙在朝,何以惩谸?请诛之。”韩厥曰:“灵公遇贼,赵盾在外,吾先君以为无罪,故不诛。今诸君将诛其后,是非先君之意而今妄诛。妄诛谓之乱。臣有大事而君不闻,是无君也。”屠岸贾不听。韩厥告赵朔趣亡。朔不肯,曰:“子必不绝赵祀,朔死不恨。”韩厥许诺,称疾不出。贾不请而擅与诸将攻赵氏于下宫,杀赵朔、赵同、赵括、赵婴齐,皆灭其族。

  赵朔妻成公姊,有遗腹,走公宫匿。赵朔客曰公孙杵臼,杵臼谓朔友人程婴曰:
  “胡不死?”程婴曰:“朔之妇有遗腹,若幸而男,吾奉之;即女也,吾徐死耳。”
  居无何,而朔妇免身,生男。屠岸贾闻之,索于宫中。夫人置儿藳中,祝曰:“赵宗灭乎,若号;即不灭,若无声。”及索,儿竟无声。已脱,程婴谓公孙杵臼曰:“今一索不得,后必且复索之,柰何?”
  公孙杵臼曰:“立孤与死孰难?”程婴曰:“死易,立孤难耳。”公孙杵臼曰:“赵氏先君遇子厚,子强为其难者,吾为其易者,请先死。”乃二人谋取他人婴儿负之,衣以文葆,匿山中。程婴出,谬谓诸将军曰:“婴不肖,不能立赵孤。
  谁能与我千金,吾告赵氏孤处。”诸将皆喜,许之,发师随程婴攻公孙杵臼。
  杵臼谬曰:“小人哉程婴!昔下宫之难不能死,与我谋匿赵氏孤儿,今又卖我。
  纵不能立,而忍卖之乎!”抱儿呼曰:“天乎天乎!赵氏孤儿何罪?请活之,独杀杵臼可也。”诸将不许,遂杀杵臼与孤儿。诸将以为赵氏孤儿良已死,皆喜。
  然赵氏真孤乃反在,程婴卒与俱匿山中。

  居十五年,晋景公疾,卜之,大业之后不遂者为祟。景公问韩厥,厥知赵孤在,乃曰:“大业之后在晋绝祀者,其赵氏乎?夫自中衍者皆嬴姓也。中衍人面鸟噣,降佐殷帝大戊,及周天子,皆有明德。下及幽厉无道,而叔带去周适晋,事先君文侯,至于成公,世有立功,未尝绝祀。今吾君独灭赵宗,国人哀之,故见龟策。唯君图之。”景公问:“赵尚有后子孙乎?”韩厥具以实告。于是景公乃与韩厥谋立赵孤儿,召而匿之宫中。诸将入问疾,景公因韩厥之觽以胁诸将而见赵孤。赵孤名曰武。诸将不得已,乃曰:“昔下宫之难,屠岸贾为之,矫以君命,并命髃臣。非然,孰敢作难!微君之疾,髃臣固且请立赵后。今君有命,髃臣之愿也。”于是召赵武、程婴篃拜诸将,遂反与程婴、赵武攻屠岸贾,灭其族。复与赵武田邑如故。

  及赵武冠,为成人,程婴乃辞诸大夫,谓赵武曰:“昔下宫之难,皆能死。我非不能死,我思立赵氏之后。今赵武既立,为成人,复故位,我将下报赵宣孟与公孙杵臼。”赵武啼泣顿首固请,曰:“武愿苦筋骨以报子至死,而子忍去我死乎!”程婴曰:“不可。彼以我为能成事,故先我死;今我不报,是以我事为不成。”遂自杀。赵武服齐衰三年,为之祭邑,春秋祠之,世世勿绝。

  你还可以到我百度空间看译文的。 赵氏孤儿生事揭秘

赵盾死了,他的儿子赵朔承袭了爵位,晋景公三年,赵朔作为晋国的大将率兵救援郑国,并在与河上与楚庄王大战一场,因为这场战争,赵朔娶了晋成公的姐姐赵庄姬做了夫人。而后边的故事,分为了两个版本,《左传》版和《史记》版。

先来看看《左传》上的记载。
公元前587年,赵朔也死了,他的妻子赵庄姬就和赵盾的异母兄弟赵婴齐(前边说过的赵姬的儿子)勾搭上了。在春秋时这种乱伦的事情并不少见。
但是赵家的孩子大部分都是比较看不惯这种事的。赵婴齐的两个亲兄弟赵括和赵同看不下去了,认为赵婴齐丢了赵氏家族的脸。便把他放逐到了齐国。赵婴齐临走时说:“有我在,栾书虽然执政,也不敢对赵氏家族怎样,我一走,只怕就麻烦了。再说,人各有能,有不能,我就是有点好色,你们忍一下又如何呢?”
赵同、赵括忍不了,好色也不能把侄子媳妇弄来搞吧?可是这事气坏了一个人,那就是赵庄姬,失去情人的赵庄姬一直恼怒赵同、赵括将赵婴齐放逐,她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把账都算在了赵氏的头上,可是她没想到自己咋说也是赵家的媳妇。赵庄姬联合了对赵氏有积怨的栾氏、郤氏,共同对付赵氏。几股势力在晋景公面前轮番诬陷赵同和赵括要谋反。晋景公信以为真,杀死了赵同、赵括。晋国的公卿大夫们因为赵盾的专权多对赵家不满,所以大多保持中立。
杀了人,赵庄姬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杀了赵同和赵括,赵家可就剩下自己的儿子赵武了,而此时栾氏、郤氏力量壮大起来了。这不是自己一顿忙乎给别人做了嫁衣吗?明白过来就好,赵庄姬把赵武带到了晋国的王宫之中,保护了起来,以免受到栾氏、郤氏的杀害。
晋景公杀死赵同兄弟后,就想把赵氏的土地赏给祁奚家族。而此时,终于有为赵氏家族说话的人了。晋国执政大夫韩厥说:“赵氏家族的赵衰、赵盾、赵朔都对国家有大功,却没有了后代,也失去了土地,这样让后来的人会怎么想呢?还怎么愿意为国家尽忠?”这一句话,挽救了赵氏,也最终成就了战国时代。赵氏的土地被留下了,后来又封还给了赵武,赵氏家族才得以复兴。
以上为《左传》中的记述。
而《史记》中的记述,是一个非常有技术含量的故事,这个故事被后世各种戏剧承袭了几千年,《薛家将》、《杨家将》、《岳飞传》这些小说,基本上都没有跑出《史记》这个故事所设定的圈子,这个故事的名字叫《赵氏孤儿》。
《史记》中的故事是这样的,赵朔袭职辅佐晋景公,而此时赵朔并没有死。问题就出在了前文那个暴君晋灵公身上,有句俗话叫“有向灯的就有向火的”,再坏的人也有两三个知心的朋友。而暴君晋灵公的朋友就是司寇屠岸贾,屠岸贾身受晋灵公宠爱,在晋国当上了大司寇,在晋灵公死后,屠岸贾一直想为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晋灵公报仇,但是在赵盾活着的时候,他不敢,因为赵盾是个非常强势的角色,而且非常受百姓爱戴。
当赵朔袭了爵位后,屠岸贾终于发动了对赵氏的攻击,他首先鼓动武将们说:“赵盾犯有弑君大罪,如今他的子孙还是朝中重臣,这怎能允许?就应该灭了赵氏啊!”在晋国本来各大家族的利益就错综复杂,一听屠岸贾的建议,代表着不同家族背景的诸位将军马上就群情激奋,要诛杀赵氏。
大将韩厥说道:“灵公被杀,赵盾在外,君王都认为赵盾是无罪的。而今天你们要妄杀无罪之人,这就是叛乱啊。你们要杀国家的忠臣却不告知国君,是目无君上啊!”屠岸贾哪里听得进去,执意要诛灭赵氏。韩厥只好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赵朔,让他逃亡,赵朔不肯,说道:“只要将军答应我你不绝我赵氏后代,我死而无憾。”(子必不绝赵祀,朔死不恨。)韩厥承诺绝不参与此事,便称病不出。
赵朔和他的父亲赵盾比多少有点不识时务。赵盾可以不惜背负骂名,出走逃亡,咋说也是保住命更重要,而赵朔和父亲的价值观显然不一样,和自己的命比起来,他更在乎自己的名声,所以他决定做一个坚守的君子。可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个后果有多严重。
屠岸贾不经晋景公允许便带着军队围攻赵朔居住的下宫,杀死了赵朔和他的几个叔叔(赵同、赵括、赵婴齐等),并且尽灭其族。
而这场大灾难中,只有三个人侥幸活了下来,一个是赵朔的夫人,因为她的身份是晋成公的亲姐姐。而这场劫难过后,她躲进了晋景公的宫中。另外两个人一个是赵朔的门客叫公孙杵臼,另一个是赵朔的好朋友程婴。
两个人见面后,公孙杵臼问程婴:“你为什么没死?”
程婴把一个天大的秘密告诉了公孙杵臼:“赵朔的老婆怀孕了,如果能生下来个男孩,我当奉养他,如果是个女孩,我再死不迟。”
而赵朔妻在晋宫中躲了几个月后,终于分娩,生下了一个男婴。
显然此时,晋宫中并不是晋景公的领地了,这里的风吹草动都能传到外边,更别提是个孩子的出生了,屠岸贾很快知道了这个消息,便向宫中索要这个孩子。
很显然,此时的晋景公已经没有任何权力可言,不经过他将军们都可以杀掉一个重臣的全家,不通过他当然也可以直接向晋宫索要一条人命。
屠岸贾守住宫门,自己亲自进来搜索,赵朔妻毫无办法,只好行了一步险棋,她把男婴夹在胯下,祷告说:“如果天要灭赵氏,你就哭吧,如果天不想灭赵氏,你就别哭。”
一顿彻底的搜查后,屠岸贾只看到了一旁默默伫立的赵朔妻,却没有搜到婴儿,虽然他敢背着晋景公杀掉赵氏,却绝不敢对晋王室无礼。况且谁会想到孩子在那个地方呢?
屠岸贾认为孩子肯定被偷偷转移走了,便向城外搜去,这样赵氏母子才得以幸免。
程婴得知此事赶快找来公孙杵臼商议,这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啊?躲下去显然不是办法。公孙杵臼突然对程婴发问:“抚育这孤儿成人与死,两者哪件难?” (立孤与死孰难?)程婴回答说:“死容易,抚育孤儿难。”公孙杵臼坚定地说:“那请你承担难的那件事,我去承担容易的,让我先死去吧。”说完公孙杵臼就把计策告诉了程婴。程婴一阵感动,但是也没有时间哭泣,当务之急是要假戏真唱。
二人首先找了一个婴儿,然后到宫中去,向赵朔妻索要了赵氏孤儿的衣服,然后穿在了那个婴儿身上。等一切安排妥当后,程婴突然向参与这次杀戮的将军告密:“程婴穷啊,哪养的得起赵氏这个孤儿啊。谁能给我千金,我马上把孩子的藏匿之处告诉他!”这些将军非常高兴,最高兴的当属屠岸贾,屠岸贾马上拿出千两黄金给了程婴,程婴二话没说带着这些叛乱的军人到了公孙杵臼的家门前。
公孙杵臼见到程婴便破口大骂:“程婴你这个小人!当初下宫之难你没死,口口声声说要与我好好抚养赵氏孤儿,今天又把我卖了。你纵然是不能抚养孤儿,又怎能忍心出卖他呢!”说完公孙杵臼抱起孤儿大哭道:“天哪天哪!这个孩子有什么罪?请你们放过他吧,只杀我公孙杵臼就可以了。”
这出双簧演到这个程度怕是没人会相信此中有诈了,而公孙杵臼最后的那次求情也是一种忏悔,虽然死的不是赵氏孤儿,却也是个无辜的孩子。可是那些将军们没有给公孙杵臼留下这个希望,杀死了公孙杵臼和这个可怜的婴儿。诸将以为赵氏孤儿已死,皆喜,赵氏孤儿就这样被留存了下来,被程婴藏匿在了山中,这个孩子就是日后的赵武。
晋景公十五年,晋景公突然病了,然后就和前面那个并没有参与叛乱的韩厥聊天,俩人聊着聊着就把话题转到了赵氏的身上,二人回忆了赵氏家族对于晋国的种种好处,从叔带归晋,到赵衰随文公出游,再到赵盾辅国。说着说着,晋景公不无哀伤地问道:“赵氏还有后人吗?”因为韩厥是赵朔信得过的朋友,而且在最危险的时刻也给赵朔报过信,所以赵朔妻非常信得过这个朋友,便把赵武没死的事情告诉了韩厥。
而当晋景公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韩厥知道恢复赵氏地位的时候到了,他把一切实情和盘托出,都告诉了晋景公。晋景公知道后,便与韩厥谋立赵孤儿,但问题是,晋景公不主事啊!当年杀赵氏,他就一句话都没说,现在要立赵氏谈何容易啊。可是韩厥此时坚定地站在了晋景公的后面,没关系,有我呢。
当年参加杀赵氏的诸位将军得知晋景公病了,都来问安,可是刚到宫中,就被韩厥的人拿下,晋景公此时站了出来,威胁这些将领,并把事件的真相公布于众。
这些将军一阵惊愕,原来赵氏孤儿没死。诸将没有办法,一来性命攸关,不接受这个现实,估计韩厥现在就能拧断他们的脖子,二来杀了赵氏帮了屠岸贾对自己毫无好处,说白了他们就是被人家使了的枪。诸将马上反口,说道:“当年的下宫屠杀,我们假借君命,都是屠岸贾使的坏,今天君王说要复立赵氏,那当然唯君命是从!”
而此时程婴、赵武出现在诸将面前,程婴当众宣布这就是赵氏的后代赵武,赵武立即成为这些将军的领袖。赵武率军攻打了屠岸贾,屠岸贾就此被灭了族,不知道他有没有孩子跑出来?事后,赵武依旧被封在了他家族原来的封地上。
赵武成人后,程婴辞去公职,向诸大夫辞行,然后告诉赵武说:“当年你家遭遇大难,我没有死,就是因为要抚育你成人,今天这个愿望达到了,赵家也复位了,我有脸去见赵朔和公孙杵臼了。”赵武哭着对程婴说:“您怎么能忍心离我而去呢?”程婴说道:“公孙杵臼把生的希望留给我,他自己选择了死,就是认为我能把你养育成人,今天事情办完了,我也该履行我之前的承诺了。”说完,程婴就自杀了。《史记》上称:“赵武服齐衰三年,为之祭邑,春秋祠之,世世勿绝。”
司马迁是公平的,他没有说赵武在为谁祭祀,我想公孙杵臼、韩厥、程婴都在其列,而他的母亲,如果已经先亡,也应该在其列。因为正是这些人的努力,才让赵氏家族得以延续,缺了这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无法完成这样艰巨的任务。
我知道,《左传》的版本要比《史记》版本更加可信一些。但是我还是比较喜欢《史记》版本的故事,不是因为它的戏剧性,而是因为它诠释了一个在人的一生中非常重要的品德,那就是承诺。
很多人为它信守了一生一世,还有很多人拿它当放屁一样。有的人忘了入党时的承诺,有的人忘了当医生时的承诺,还有的人忘了当教师时的承诺。这个故事中的每个人都信守着自己的承诺(包括屠岸贾),赵朔的妻子虽然是一介女流,却也兑现了自己对丈夫的承诺。女人的承诺也是价值千金的。 《史记·赵世家》 晋景公之三年,大夫屠岸贾欲诛赵氏。初,赵盾在时,梦见叔带持要而哭,甚悲;已而笑,拊手且歌。盾卜之,兆绝而后好。赵史援占之,曰:“此梦甚恶,非君之身,乃君之子,然 程婴
亦君之咎。至孙,赵将世益衰。”屠岸贾者,始有宠于灵公,及至于景公而贾为司寇,将作难,乃治灵公之贼以致赵盾,遍告诸将曰:“盾虽不知,犹为贼首。以臣弑君,子孙在朝,何以惩罪?请诛之。”韩厥曰:“灵公遇贼,赵盾在外,吾先君以为无罪,故不诛。今诸君将诛其后,是非先君之意而今妄诛。妄诛谓之乱。臣有大事而君不闻,是无君也。”屠岸贾不听。韩厥告赵朔趣亡。朔不肯,曰:“子必不绝赵祀,朔死不恨。”韩厥许诺,称疾不出。贾不请而擅与诸将攻赵氏于下宫,杀赵朔、赵同、赵括、赵婴齐,皆灭其族。 赵朔妻成公姊,有遗腹,走公宫匿。赵朔客曰公孙杵臼,杵臼谓朔友人程婴曰:“胡不死?”程婴曰:“朔之妇有遗腹,若幸而男,吾奉之;即女也,吾徐死耳。”居无何,而朔妇免身,生男。屠岸贾闻之,索于宫中。夫人置儿绔中,祝曰:“赵宗灭乎,若号;即不灭,若无声。”及索,儿竟无声。已脱,程婴谓公孙杵臼曰:“今一索不得,后必且复索之,奈何?”公孙杵臼曰:“立孤与死孰难?”程婴曰:“死易,立孤难耳。”公孙杵臼曰:“赵氏先君遇子厚,子强为其难者,吾为其易者,请先死。”乃二人谋取他人婴儿负之,衣以文葆,匿山中。程婴出,谬谓诸将军曰:“婴不肖,不能立赵孤。谁能与我千金,吾告赵氏孤处。”诸将皆喜,许之,发师随程婴攻公孙杵臼。杵臼谬曰:“小人哉程婴!昔下宫之难不能死,与我谋匿赵氏孤儿,今又卖我。纵不能立,而忍卖之乎!”抱儿呼曰:“天乎天乎!赵氏孤儿何罪?请活之,独杀杵臼可也。”诸将不许,遂杀杵臼与孤儿。诸将以为赵氏孤儿良已死,皆喜。然赵氏真孤乃反在,程婴卒与俱匿山中。 居十五年,晋景公疾,卜之,大业之后不遂者为祟。景公问韩厥,厥知赵孤在,乃曰:“大业之后在晋绝祀者,其赵氏乎?夫自中衍者皆嬴姓也。中衍人面鸟噣,降佐殷帝大戊,及周天子,皆有明德。下及幽厉无道,而叔带去周适晋,事先君文侯,至于成公,世有立功,未尝绝祀。今吾君独灭赵宗,国人哀之,故见龟策。唯君图之。”景公问:“赵尚有后子孙乎?”韩厥具以实告。于是景公乃与韩厥谋立赵孤儿,召而匿之宫中。诸将入问疾,景公因韩厥之众以胁诸将而见赵孤。赵孤名曰武。诸将不得已,乃曰:“昔下宫之难,屠岸贾为之,矫以君命,并命群臣。非然,孰敢作难!微君之疾,群臣固且请立赵后。今君有命,群臣之愿也。”于是召赵武、程婴遍拜诸将,遂反与程婴、赵武攻屠岸贾,灭其族。复与赵武田邑如故。 及赵武冠,为成人,程婴乃辞诸大夫,谓赵武曰:“昔下宫之难,皆能死。我非不能死,我思立赵氏之后。今赵武既立,为成人,复故位,我将下报赵宣孟与公孙杵臼。”赵武啼泣顿首固请,曰:“武愿苦筋骨以报子至死,而子忍去我死乎!”程婴曰:“不可。彼以我为能成事,故先我死;今我不报,是以我事为不成。”遂自杀。赵武服齐衰三年,为之祭邑,春秋祠之,世世勿绝。 干嘛还要原文,去小宁电影网可以看到电影 晋国,多事之秋。三代忠良的赵家,被一手遮天的屠岸贾灭门。只遗下赵氏孤儿,危在旦夕。
程婴。一个草泽医生,在一个疾风骤雨的秋夜,卷入了一场救孤行动。风华正茂的韩厥将军、年迈苍苍的公孙老人,都为此捐出了宝贵的生命。程婴夫妇则付出了亲生骨肉替死的惨痛代价。
卖孤求荣的恶名,戟指唾骂的屈辱,从此令程婴夫妇生不如死,永无宁日。
十六年后,程婴揭开心头血痂,对孤儿言明身世。而程王氏则陷入了第二次失去儿子的悲情。
报仇雪恨的那一刻终于来临,孤儿面对突如其来的身世变故,能对十六年来慈父一般的屠岸贾下手吗?程婴这样一个仁心仁术的独生,能够举起复仇的长剑吗?
《赵氏孤儿》是中国传统戏剧文化中至今仍备受关注的几个热门题材之一,它之所以受关注因为这是中国传统戏曲中最具悲剧力量的一部。然而,何谓悲剧?人物的悲惨命运?人物的悲壮牺牲?
在超乎寻常的困境中,在远较日常的喜怒哀乐更尖锐得多的情感矛盾中,人性的挣扎、人性的搏斗,人性的选择、人性的反省,在这过程中人格、生命放射出异样光彩,现代意义上的悲剧价值由此而得以体现。
所以我们的这个程婴不再是“铁肩担道义”的英雄,不再是“百姓爱忠良”的化身。他只是他自己一个“仁心仁术”草泽医生。他出于善良本心作出“救孤”的承诺,直至自主选择献出亲子,程婴一步步走上了“英雄”之路,然而这其间真正动人心魄,真正有艺术价值的不是结果而是通向这结果的真实可信的心路历程。
随后就是不可回避的“复仇”难题。现代观念质疑复仇的价值意义,但是,没有经过挣扎的放弃复仇是不可信的,没有更改精神的放弃复仇是不负责任的。让程婴以更加英雄化的方式面对复仇有悖于我们的初衷,而将中国戏剧史上几乎是唯一的一个具有真正悲剧意义的人物解构成令人哭笑不得的形象也太奢侈了一点。
也许可以换一个思路:其实更有复仇原动力的人是程婴,他亲身经历了仇恨,他亲眼看见了仇恨,他直接体验了仇恨;随后便是,真正能在实施复仇的行动中反省复仇、最终从善良本性中闪耀出更改光辉而放弃复仇的,也更应该是程婴。他只能作回他自己一个仁心仁“恕”的草泽医生。如此,程婴这个人物便最终完成了他惊天地泣鬼神、充满悲剧精神的生命历程。 晋国,多事之秋。三代忠良的赵家,被一手遮天的屠岸贾灭门。只遗下赵氏孤儿,危在旦夕。
程婴。一个草泽医生,在一个疾风骤雨的秋夜,卷入了一场救孤行动。风华正茂的韩厥将军、年迈苍苍的公孙老人,都为此捐出了宝贵的生命。程婴夫妇则付出了亲生骨肉替死的惨痛代价。
卖孤求荣的恶名,戟指唾骂的屈辱,从此令程婴夫妇生不如死,永无宁日。
十六年后,程婴揭开心头血痂,对孤儿言明身世。而程王氏则陷入了第二次失去儿子的悲情。
报仇雪恨的那一刻终于来临,孤儿面对突如其来的身世变故,能对十六年来慈父一般的屠岸贾下手吗?程婴这样一个仁心仁术的独生,能够举起复仇的长剑吗?
《赵氏孤儿》是中国传统戏剧文化中至今仍备受关注的几个热门题材之一,它之所以受关注因为这是中国传统戏曲中最具悲剧力量的一部。然而,何谓悲剧?人物的悲惨命运?人物的悲壮牺牲?
在超乎寻常的困境中,在远较日常的喜怒哀乐更尖锐得多的情感矛盾中,人性的挣扎、人性的搏斗,人性的选择、人性的反省,在这过程中人格、生命放射出异样光彩,现代意义上的悲剧价值由此而得以体现。
所以我们的这个程婴不再是“铁肩担道义”的英雄,不再是“百姓爱忠良”的化身。他只是他自己一个“仁心仁术”草泽医生。他出于善良本心作出“救孤”的承诺,直至自主选择献出亲子,程婴一步步走上了“英雄”之路,然而这其间真正动人心魄,真正有艺术价值的不是结果而是通向这结果的真实可信的心路历程。
随后就是不可回避的“复仇”难题。现代观念质疑复仇的价值意义,但是,没有经过挣扎的放弃复仇是不可信的,没有更改精神的放弃复仇是不负责任的。让程婴以更加英雄化的方式面对复仇有悖于我们的初衷,而将中国戏剧史上几乎是唯一的一个具有真正悲剧意义的人物解构成令人哭笑不得的形象也太奢侈了一点。 晋国,多事之秋。三代忠良的赵家,被一手遮天的屠岸贾灭门。只遗下赵氏孤儿,危在旦夕。
程婴。一个草泽医生,卷入了一场救孤行动。风华正茂的韩厥将军、年迈苍苍的公孙老人,都为此捐出了宝贵的生命。程婴夫妇则付出了亲生骨肉替死的惨痛代价。
卖孤求荣的恶名,戟指唾骂的屈辱,从此令程婴夫妇生不如死,永无宁日。
十六年后,程婴揭开心头血痂,对孤儿言明身世。而程王氏则陷入了第二次失去儿子的悲情。
报仇雪恨的那一刻终于来临,孤儿面对突如其来的身世变故,能对十六年来慈父一般的屠岸贾下手吗?程婴这样一个仁心仁术的独生,能够举起复仇的长剑吗?
《赵氏孤儿》是中国传统戏剧文化中至今仍备受关注的几个热门题材之一,它之所以受关注因为这是中国传统戏曲中最具悲剧力量的一部。然而,何谓悲剧?人物的悲惨命运?人物的悲壮牺牲?
在超乎寻常的困境中,在远较日常的喜怒哀乐更尖锐得多的情感矛盾中,人性的挣扎、人性的搏斗,人性的选择、人性的反省,在这过程中人格、生命放射出异样光彩,现代意义上的悲剧价值由此而得以体现。
所以我们的这个程婴不再是“铁肩担道义”的英雄,不再是“百姓爱忠良”的化身。他只是他自己一个“仁心仁术”草泽医生。他出于善良本心作出“救孤”的承诺,直至自主选择献出亲子,程婴一步步走上了“英雄”之路,然而这其间真正动人心魄,真正有艺术价值的不是结果而是通向这结果的真实可信的心路历程。
随后就是不可回避的“复仇”难题。现代观念质疑复仇的价值意义,但是,没有经过挣扎的放弃复仇是不可信的,没有更改精神的放弃复仇是不负责任的。让程婴以更加英雄化的方式面对复仇有悖于我们的初衷,而将中国戏剧史上几乎是唯一的一个具有真正悲剧意义的人物解构成令人哭笑不得的形象也太奢侈了一点。
其实更有复仇原动力的人是程婴,他亲身经历了仇恨,他亲眼看见了仇恨,随后便是,真正能在实施复仇的行动中反省复仇、最终从善良本性中闪耀出更改光辉而放弃复仇的,也更应该是程婴。他只能作回他自己一个仁心仁“恕”的草泽医生。如此,程婴这个人物便最终完成了他惊天地泣鬼神、充满悲剧精神的生命历程。 纪君祥,元代戏曲作家。一作纪天祥,生卒年不详。著有杂剧6种,现仅存1种:《赵氏孤儿冤报冤》,一作《赵氏孤儿大报仇》,简称《赵氏孤儿》。另《陈文图悟道松阴梦》1剧,仅存曲词1折。

赵氏孤儿 楔子 第一折 第二折 第三折 第四折 第五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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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净扮屠岸贾领卒子上,诗云〕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当时不尽情,过后空淘气。某乃晋国大将屠岸贾是也。俺主灵公在位,文武千员,其信任的只有一文一武:文者是赵盾,武者即。俺二人文武不和,常有伤害赵盾之心,争奈不能入手。那赵盾儿子唤做赵朔,现为灵公驸马。某也曾遣一勇士锄麑,仗着短刀越墙而过,要刺杀赵盾,谁想锄麑触树而死。那赵盾为劝农出到郊外,见一饿夫在桑树下垂死,将酒饭赐他饱餐了一顿,其人不辞而去。后来西戎国进贡一犬,呼曰神獒,灵公赐与某家。自从得了那个神獒,便有了害赵盾之计。将神獒锁在净房中,三五日不与饮食。于后花园中紥下一个草人,紫袍玉带,象简乌靴,与赵盾一般打扮,草人腹中悬一付羊心肺,某牵出神獒来,将赵盾紫袍剖开,着神獒饱餐一顿,依旧锁入净房中。又饿了三五日,复行牵出那神獒,扑着便咬,剖开紫袍,将羊心肺又饱餐一顿。如此试验百日,度其可用,某因入见灵公,只说今时不忠不孝之人,甚有欺君之意。灵公一闻其言,不胜大恼,便向某索问其人。某言西戎国进来的神獒,性最灵异,他便认的。灵公大喜,说当初尧舜之时,有獬豸能触邪人,谁想我晋国有此神獒,今在何处?某牵上那神獒去。其时赵盾紫袍玉带,正立在灵公坐榻之边。神獒见了,扑着他便咬。灵公言:“屠岸贾,你放了神獒,兀的不是谗臣也!”某放了神獒,赶着赵盾绕殿而走。争奈傍边恼了一人,乃是殿前太尉提弥明,一瓜锤打倒神獒,一手揪住脑勺皮,一手扳住下嗑子,只一劈将那神獒分为两半。赵盾出的殿门,便寻他原乘的驷马车。某已使人将驷马摘了二马,双轮去了一轮,上的车来,不能前去。傍边转过一个壮士,一臂扶轮,一手策马,逢山开路,救出赵盾去了。你道其人是谁?就是那桑树下饿夫灵辄。某在灵公跟前说过,将赵盾三百口满门良贱,诛尽杀绝。止有赵朔与公主在府中,为他是个驸马,不好擅杀。某想剪草除根,萌芽不发,乃诈传灵公的命,差一使臣将着三般朝典,是弓弦、药酒、短刀,着赵朔服那一般朝典身亡。某已分付他疾去早来,回我的话。〔诗云〕三百家属已灭门,止有赵朔一亲人。不论那般朝典死,便教剪草尽除根。〔下〕〔冲末扮赵朔同旦儿扮公主上〕〔赵朔云〕小官赵朔,官拜都尉之职。谁想屠岸贾与我父文武不和,搬弄灵公,将俺三百口满门良贱,诛尽杀绝了也。公主,你听我遗言:你如今腹怀有孕,若是你添个女儿,更无话说;若是个小厮儿呵,我就腹中与他个小名,唤做赵氏孤儿。待他长立成人,与俺父母雪冤报仇也。〔旦儿哭料,云〕兀的不痛杀我也!〔外扮使命,领从人上,云〕小官奉主公的命,将三般朝典,是弓弦、药酒、短刀,赐与驸马赵朔,随他服那一般朝典,取速而亡,然后将公主囚禁府中。小官不敢久停久住,即刻传命走一遭去,可早来到他府门首也。〔见科云〕赵朔跪者,听主公的命。为你一家不忠不孝,欺公坏法,将您满门良贱,尽行诛戮,尚有余辜。姑念赵朔有一脉之亲,不忍加诛,特赐三般朝典,随意取一而死。其公主囚禁在府,断绝亲疏,不许往来。兀那赵朔,圣命不可违慢,你早早自尽者!〔赵朔云〕公主,似此可怎了也?〔唱〕

【仙吕·赏花时】枉了我报主的忠良一旦休!只他那蠹国的奸臣权在手。他平白地使机谋,将俺云阳市斩首!兀的是出气力的下场头!

〔旦儿云〕天那,可怜害的俺一家死无葬身之地也。〔赵朔唱〕

【幺篇】落不的身埋在故丘。〔云〕公主,我嘱付你的说话,你牢记者。〔旦儿云〕妾身知道了也。〔赵朔唱〕分付了腮边两泪流,俺一句一回愁。待孩儿他年长后,着与俺这三百口,可兀的报冤仇!〔死科,下〕

〔旦儿云〕驸马,则被你痛杀我也!〔下〕〔使命云〕赵朔用短刀身亡了也,公主已囚在府中,小官须回主公的话去来。〔诗云〕西戎当日进神獒,赵家百口命难逃。可怜公主犹囚禁,赵朔能无决短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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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折

〔屠岸贾上,云〕某屠岸贾,只为怕公主他添了个小厮儿,久以后成人长大,他不是我的仇人?我已将公主囚在府中,这些时该分娩了。怎么差去的人去了许久,还不见来回报?〔卒子上报科,云〕报的元帅得知,公主囚在府中,添了个小厮儿,唤做赵氏孤儿哩。〔屠岸贾云〕是真个唤做赵氏孤儿?等一月满足,杀这小厮也不为迟。令人,传我的号令去,着下将军韩厥,把住府门;不搜进去的,只搜出来的。若有盗出赵氏孤儿者,全家处斩,九族不留。一壁与我张挂榜文,遍告诸将,休得违误,自取其罪。〔词云〕不争晋公主怀孕在身,产孤儿是我仇人,待满月钢刀铡死,才称我削草除根。〔下〕〔旦儿抱徕儿上,诗云〕天下人烦恼,都在我心头;犹如秋夜雨,一点一声愁。妾身晋室公主,被奸臣屠岸贾将俺赵家满门良贱,诛尽杀绝。今日所生一子,记的驸马临亡之时,曾有遗言:若是添个小厮儿,唤做赵氏孤儿,待他久后成人长大,与父母雪冤报仇。天那,怎能够将这孩儿送出的这府门去,可也好也?我想起来,目下再无亲人,只有俺家门下程婴,在家属上无他的名字。我如今只等程婴来时,我自有个主意。〔外扮程婴背药箱上,云〕自家程婴是也,元是个草泽医人,向在驸马府门下,蒙他十分优待,与常人不同。可奈屠岸贾贼臣将赵家满门良贱,诛尽杀绝,幸得家属上无有我的名字。如今公主囚在府中,是我每日传茶送饭。那公主眼下虽然生的一个小厮,取名赵氏孤儿,等他长立成人,与父母报仇雪冤,只怕出不得屠贼之后,也是枉然。闻的公主呼唤,想是产后要什么汤药,须索走一遭去,可早来到府门首也。不必报复,径自过去。〔程婴见科,云〕公主呼唤程婴,有何事?〔旦儿云〕俺赵家一门,好死的苦楚也!程婴,唤你来别无甚事。我如今添了个孩儿,他父临亡之时,取下他一个小名,唤做赵氏孤儿。程婴,你一向在俺赵家门下走动,也不曾歹看承你。你怎生将这个孩儿掩藏出去,久后成人长大,与他赵氏报仇。〔程婴云〕公主,你还不知道:屠岸贾贼臣闻知你产下赵氏孤儿,四城门张挂榜文,但有掩藏孤儿的,全家处斩,九族不留。我怎么掩藏的他出去?〔旦儿云〕程婴,〔诗云〕可不道遇急思亲戚,临危托故人。你若是救出亲生子,便是俺赵家留得这条根。〔做跪科,云〕程婴,你则可怜见俺赵家三百口,都在这孩儿身上哩!〔程婴云〕公主请起。假若是我掩藏出小舍人去,屠岸贾得知,问你要赵氏孤儿,你说道,我与了程婴也。俺一家儿便死了也罢,这小舍人休想是活的。〔旦儿云〕罢,罢,罢,程婴,我教你去的放心。〔诗云〕程婴心下且休慌,听吾说罢泪千行。他父亲身在刀头死,〔做拿裙带缢死科,云〕罢,罢,罢,为母的也相随一命亡!〔下〕〔程婴云〕谁想公主自缢死了也。我不敢久停久住,打开这药箱,将小舍人放在里面,再将些生药遮住身子。天也,可怜见赵家三百余口,诛尽杀绝,止有一点点孩儿。我如今救的他出去,你便有福,我便成功;若是搜将出来呵,你便身亡,俺一家儿都也性命不保。〔诗云〕程婴心下自裁划,赵家门户实堪哀;只要你出的九重帅府连环寨,便是脱却天罗地网灾。〔下〕〔正末扮韩厥领卒子上,云〕某下将军韩厥是也。佐于屠岸贾麾下,着某把守公主的府门,可是为何?只因公主生下一子,唤做赵氏孤儿,恐怕有人递盗将去,着某在府门上搜出来时,将他全家处斩,九族不留。小校,将公主府门把的严整者!嗨,屠岸贾,都似你这般损坏忠良,几时是了也呵!〔唱〕

【仙吕·点绛唇】列国纷纷,莫强于晋。才安稳,怎有这屠岸贾贼臣?他则把忠孝的公卿损。

【混江龙】不甫能风调雨顺,太平年宠用着这般人。忠孝的在市曹中斩首,奸佞的在帅府内安身。现如今全作威来全作福,还说甚半由君也半由臣!他,他,他把爪和牙布满在朝门,但违拗的早一个个诛夷尽。多咱是人间恶煞,可什么阃外将军。

〔云〕我想屠岸贾与赵盾两家儿结下这等深仇,几时可解也!〔唱〕

【油葫芦】他待要剪草防芽绝祸根,使着俺把府门。俺也是于家为国旧时臣。那一个藏孤儿的便不合将他隐,这一个杀孤儿的你可也心何忍。〔带云〕屠岸贾,你好狠也!〔唱〕有一日怒了上苍,恼了下民,怎不怕沸腾腾万口争谈论,天也显着个青脸儿不饶人。

【天下乐】却不道远在儿孙近在身。哎,你个贼也波臣,和赵盾,岂可二十载同僚没些儿义分?便兴心使歹心,指贤人作歹人。他两个细评论,还是那个狠?

〔云〕令人,门首觑者,看有什么人出府门来,报复某家知道。〔卒子云〕理会的。〔程婴做慌走上,云〕我抱着这药箱,里面有赵氏孤儿。天也可怜,喜的韩厥将军把住府门,他须是我老相公抬举来的。若是撞的出去,我与小舍人性命都得活也。〔做出门科〕〔正末云〕小校,拿回那抱药箱儿的人来。你是什么人?〔程婴云〕我是个草泽医人,姓程,是程婴。〔正末云〕你在那里去来?〔程婴云〕我在公主府内煎汤下药来。〔正末云〕你下什么药?〔程婴云〕下了个益母汤。〔正末云〕你这箱儿里面什么物件?〔程婴云〕都是生药。〔正末云〕是什么生药?〔程婴云〕都是桔梗、甘草、薄荷。〔正末云〕可有什么夹带?〔程婴云〕并无夹带。〔正末云〕这等你去。〔程婴做走,正末叫科,云〕程婴回来。这箱儿里面是什么物件?〔程婴云〕都是生药。〔正末云〕可有什么夹带?〔程婴云〕并无夹带。〔正末云〕你去。〔程婴做走,正末叫科,云〕程婴回来。你这其中必有暗昧。我着你去呵,似弩箭离弦,叫你回来呵,便似毡上拖毛。程婴,你则道我不认的你哩!〔唱〕

【河西后庭花】你本是赵盾家堂上宾,我须是屠岸贾门下人。你便藏着那未满月麒麟种,〔带云〕程婴你见么?〔唱〕怎出的这不通风虎豹屯?我不是下将军,也不将你来盘问。〔云〕程婴,我想你多曾受赵家恩来。〔程婴云〕是知恩报恩,何必要说。〔正末唱〕你道是既知恩合报恩,只怕你要脱身难脱身。前和后把住门,地和天那处奔?若拿回审个真,将孤儿往报闻,生不能,死有准。

〔云〕小校靠后,唤您便来,不唤您休来。〔卒子云〕理会的。〔正末做揭箱子见科,云〕程婴,你道是桔梗、甘草、薄荷,我可搜出人参来也。〔程婴做慌,跪伏科〕〔正末唱〕

【金盏儿】见孤儿额颅上汗津津,口角头乳食喷;骨碌碌睁一双小眼儿将咱认,悄促促箱儿里似把声吞;紧绑绑难展足,窄狭狭怎翻身?他正是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

〔程婴词云〕告大人停嗔息怒,听小人从头分诉:想赵盾晋室贤臣,屠岸贾心生嫉妒;遣神獒扑害忠良,出朝门脱身逃去;驾单轮灵辄报恩,入深山不知何处。奈灵公听信谗言,任屠贼横行独步。赐驸马伏剑身亡,灭九族都无活路。将公主囚禁冷宫,那里讨亲人照顾?遵遗嘱唤做孤儿,子共母不能完聚。才分娩一命归阴,着程婴将他掩护。久以后长立成人,与赵家看守坟墓。肯分的遇着将军,满望你拔刀相助。若再剪除了这点萌芽,可不断送他灭门绝户?〔正末云〕程婴,我若把这孤儿献将出去,可不是一身富贵?但我韩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怎肯做这般勾当!〔唱〕

【醉中天】我若是献出去图荣进,却不道利自己损别人。可怜他三百口亲丁尽不存,着谁来雪这终天恨。〔带云〕那屠岸贾若见这孤儿呵,〔唱〕怕不就连皮带筋,捻成齑粉。我可也没来由立这样没眼的功勋。

〔云〕程婴,你抱的这孤儿出去。若屠岸贾问呵,我自与你回话。〔程婴云〕索谢了将军。〔做抱箱儿走出又回跪科〕〔正末云〕程婴,我说放你去,难道耍你?可快出去!〔程婴云〕索谢了将军。〔做走又回跪科〕〔正末云〕程婴,你怎生又回来?〔唱〕

【金盏儿】敢猜着我调假不为真,那知道蕙叹惜芝焚。去不去我几回家将伊尽,可怎生到门前兜的又回身?〔带云〕程婴,〔唱〕你既没包身胆,谁着你强做保孤人?可不道忠臣不怕死,怕死不忠臣。

〔程婴云〕将军,我若出的这府门去,你报与屠岸贾知道,别差将军赶来拿住我程婴,这个孤儿万无活理。罢,罢,罢!将军,你拿将程婴去,请功受赏。我与赵氏孤儿,情愿一处身亡便了。〔正末云〕程婴,你好去的不放心也!〔唱〕

【醉扶归】你为赵氏存遗胤,我于屠贼有何亲?却待要乔做人情遣众军,打一个回风阵。你又忠我可也又信,你若肯舍残生我也愿把这头来刎。

【青歌儿】端的是一言一言难尽,〔带云〕程婴,〔唱〕你也忒眼内眼内无珍。将孤儿好去深山深处隐,那其间教训成人,演武修文;重掌三军,拿住贼臣;碎首分身,报答亡魂,也不负了我和你硬踩着是非门,担危困。

〔带云〕程婴,你去的放心者。〔唱〕

【赚煞尾】能可在我身儿上讨明白,怎肯向贼子行捱推问!猛拚着撞阶基图个自尽,便留不得香名万古闻,也好伴锄麑共做忠魂。你,你,你要殷勤,照觑晨昏,他须是赵氏门中一命根。直等待他年长进,才说与从前话本,是必教报仇人,休忘了我这大恩人。〔自刎下〕

〔程婴云〕呀,韩将军自刎了也。则怕军校得知,报与屠岸贾知道,怎生是好?我抱着孤儿须索逃命去来。〔诗云〕韩将军果是忠良,为孤儿自刎身亡。我如今放心前去,太平庄再做商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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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折

〔屠岸贾领卒子上,云〕事不关心,关心者乱。某屠岸贾只为公主生下一个小的,唤做赵氏孤儿,我差下将军韩厥把住府门,搜检奸细;一面张挂榜文,若有掩藏赵氏孤儿者,全家处斩,九族不留。怕那赵氏孤儿会飞上天去?怎么这早晚还不见送到孤儿,使我放心不下。令人,与我门外觑者。〔卒子报科,云〕报元帅,祸事到了也。〔屠岸贾云〕祸从何来?〔卒子云〕公主在府中将裙带自缢而死。把府门的韩厥将军,也自刎身亡了也。〔屠岸贾云〕韩厥为何自刎了?必然走了赵氏孤儿,怎生是好?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我如今不免诈传灵公的命,把普国内但是半岁之下、一月之上新添的小厮,都与我拘刷将来,见一个剁三剑,其中必然有赵氏孤儿,可不除了我这腹心之害?令人,与我张挂榜文,着普国内但是半岁之下、一月之上,新添的小厮,都拘刷到我帅府中来听令,违者全家处斩,九族不留。〔诗云〕我拘刷尽普国婴孩,料孤儿没处藏埋;一任他金枝玉叶,难逃我剑下之灾。〔下〕〔正末扮公孙杵臼,领家童上,云〕老夫公孙杵臼是也,在晋灵公位下为中大夫之职,只因年纪高大,见屠岸贾专权,老夫掌不得王事,罢职归农。苫庄三顷地,扶手一张锄,住在这吕吕太平庄上。往常我夜眠斗帐听寒角,如今斜倚柴门数雁行。倒大来悠哉也呵。〔唱〕

【南吕·一枝花】兀的不屈沉杀大丈夫,损坏了真梁栋。被那些腌臜屠狗辈,欺负俺慷慨钓鳌翁。正遇着不道的灵公,偏贼子加恩宠,着贤人受困穷。若不是急流中将脚步抽回,险些儿闹市里把头皮断送。

【梁州第七】他,他,他在元帅府扬威也那耀勇,我,我,我在太平庄罢职归农,再休想鹓班豹尾相随从。他如今官高一品,位极三公,户封八县,禄享千锺,见不平处有眼如蒙,听咒骂处有耳如聋。他、他、他,只将那会谄谀的着列鼎重裀,害忠良的便加官请俸,耗国家的都叙爵论功。他,他,他,只贪着目前受用,全不省爬的高来可也跌的来肿,怎如俺守田园学耕种,早跳出伤人饿虎丛,倒大来从容。

〔程婴上,云〕程婴,你好慌也;小舍人,你好险也;屠岸贾,你好狠也。我程婴虽然担着个死,撞出城来,闻的那屠岸贾见说走了赵氏孤儿,要将普国内半岁之下、一月之上小孩儿每,都拘摄到元帅府里。不问是孤儿不是孤儿,他一个个亲手剁做三段。我将的这小舍人送到那厢去?好,有了。我想吕吕太平庄上公孙杵臼,他与赵盾是一殿之臣,最相交厚。他如今罢职归农。那老宰辅是个忠直的人,那里堪可掩藏。我如今来到庄上,就在这芭棚下,放下这药箱。小舍人,你且权时歇息咱,我见了公孙杵臼便来看你。家童报复去,道有程婴求见。〔家童报科,云〕有程婴在于门首。〔正末云〕道有请。〔家童云〕请进。〔正末见科,云〕程婴,你来有何事?〔程婴云〕在下见老宰辅在这太平庄上,特来相访。〔正末云〕自从我罢官之后,众宰辅每好么?〔程婴云〕嗨,这不比老宰辅为官时节。如今屠岸贾专权,较往常都不同了也!〔正末云〕也该着众宰辅每劝谏、劝谏。〔程婴云〕老宰辅,这等贼臣自古有之。便是那唐虞之世,也还有四凶哩。〔正末唱〕

【隔尾】你道是古来多被奸臣弄,便是圣世何尝没四凶,谁似这万人恨千人嫌一人重?他不廉不公,不孝不忠,单只会把赵盾全家杀的个绝了种!

〔程婴云〕老宰辅,幸得皇天有眼,赵氏还未绝种哩。〔正末云〕他家满门良贱三百余口,诛尽杀绝,便是驸马也被三般朝典短刀自刎了,公主也将裙带缢死了,还有什么种在那里?〔程婴云〕那前项的事,老宰辅都已知道,不必说了。近日公主囚禁府中,生下一子,唤做孤儿,这不是赵家是那家的种?但恐屠岸贾得知,又要杀坏。若杀了这一个小的,可不将赵家真绝了种也!〔正末云〕如今这孤儿却在那里,不知可有人救的出来么?〔程婴云〕老宰辅既有这点见怜之意,在下敢不实说。公主临亡时,将这孤儿交付与了程婴,着好生照觑他,待到成人长大,与父母报仇雪恨。我程婴抱的这孤儿出门,被韩厥将军要拿的去报与屠岸贾,是程婴数说了一场,那韩厥将军放我出了府门,自刎而亡。如今将的这孤儿无处掩藏,我特来投奔老宰辅。我想宰辅与赵盾元是一殿之臣,必然交厚,怎生可怜见救这个孤儿咱!〔正末云〕那孤儿今在何处?〔程婴云〕现在芭棚下哩。〔正末云〕休惊唬着孤儿!你快抱的来!〔程婴做取箱开看科,云〕谢天地,小舍人还睡着哩。〔正末接科〕〔唱〕

【牧羊关】这孩儿未生时绝了亲戚,怀着时灭了祖宗,便长成人也则是少吉多凶。他父亲斩首在云阳,他娘呵死在冷宫,那里是有血腥的白衣相?则是个无恩念的黑头虫。〔程婴云〕赵氏一家全靠着这小舍人,要他报仇哩。〔正末唱〕你道他是个报父母的真男子;我道来则是个妨爷娘的小业种!

〔程婴云〕老宰辅不知,那屠岸贾为走了赵氏孤儿,普国内小的都拘刷将来,要伤害性命。老宰辅,我如今将赵氏孤儿偷藏在老宰辅跟前,一者报赵驸马平日优待之恩,二者要救普国小儿之命。念程婴年已四旬有五,所生一子,未经满月。待假装做赵氏孤儿,等老宰辅告首与屠岸贾去,只说程婴藏着孤儿。把俺父子二人,一处身死,老宰辅慢慢的抬举的孤儿成人长大,与他父母报仇,可不好也。〔正末云〕程婴,你如今多大年纪了?〔程婴云〕在下四十五岁了。〔正末云〕这小的算着二十年呵,方报的父母仇恨。你再着二十年,也只是六十五岁。我再着二十年呵,可不九十岁了,其时存亡未知,怎么还与赵家报的仇?程婴,你肯舍的你孩儿,倒将来交付与我,你自首告屠岸贾处,说道太平庄上公孙杵臼藏着赵氏孤儿。那屠岸贾领兵校来拿住,我和你亲儿一处而死。你将的赵氏孤儿抬举成人,与他父母报仇,方才是个长策。〔程婴云〕老宰辅,是则是,怎么难为的你老宰辅?你则将我的孩儿假装做赵氏孤儿,报与屠岸贾去,等俺父子二人一处而死罢。〔正末云〕程婴,我一言已定,再不必多疑了。〔唱〕

【红芍药】须二十年酬报的主人公,恁时节才称心胸,只怕我迟疾死后一场空。〔程婴云〕老宰辅,你精神还强健哩!〔正末唱〕我精神比往日难同,闪下这小孩童怎见功?你急切里老不的形容,正好替赵家出力做先锋。〔带云〕程婴,你只依着我便了。〔唱〕我委实的挨不彻暮鼓晨钟!

〔程婴云〕老宰辅,你好好的在家,我程婴不识进退,平白地将着这愁布袋连累你老宰辅,以此放心不下。〔正末云〕程婴,你说那里话?我是七十岁的人,死是常事,也不争这早晚。〔唱〕

【菩萨梁州】向这傀儡棚中,鼓笛搬弄,只当做场短梦。猛回头早老尽英雄。有恩不报怎相逢,见义不为非为勇,〔程婴云〕老宰辅既应承了,休要失信。〔正末唱〕言而无信言何用!〔程婴云〕老宰辅,你若存的赵氏孤儿,当名标青史,万古留芳。〔正末唱〕也不索把咱来厮陪奉,大丈夫何愁一命终,况兼我白发{髟夅}松。

〔程婴云〕老宰辅,还有一件:若是屠岸贾拿住老宰辅,你怎熬的这三推六问,少不得指攀我程婴下来。俺父子两个死是分内,只可惜赵氏孤儿,终归一死,可不把你老宰辅干累了也?〔正末云〕程婴,你也说的是。我想那屠岸贾与赵驸马呵,〔唱〕

【三煞】这两家做下敌头重,但要访的孤儿有影踪,必然把太平庄上兵围拥,铁桶般密不通风。〔云〕那屠岸贾拿住了我,高声喝道:老匹夫,岂不见三日前出下榜文,偏是你藏下赵氏孤儿,与俺作对!请波,请波!〔唱〕则说老匹夫请先入瓮,也须知榜揭处天都动;偏你这罢职归田一老农,公然敢剔蝎撩蜂。

【二煞】他把绷扒吊拷般般用,情节根由细细穷;那其间枯皮朽骨难禁痛,少不得从实攀供,可知道你个程婴怕恐。〔带云〕程婴,你放心者。〔唱〕我从来一诺似千金重,便将我送上刀山与剑锋,断不做有始无终!

〔云〕程婴,你则放心前去,抬举的这孤儿成人长大,与他父母报仇雪恨。老夫一死,何足道哉!〔唱〕

【煞尾】凭着赵家枝叶千年永,晋国山河百二雄。显耀英材统军众,威压诸邦尽伏拱;遍拜公卿诉苦衷。祸难当初起下宫,可怜三百口亲丁饮剑锋;刚留得孤苦伶仃一小童。巴到今朝袭父封,提起冤仇泪如涌,要请甚旗牌下九重,早拿出奸臣帅府中,断首分骸祭祖宗,九族全诛不宽纵。恁时节才不负你冒死存孤报主公,便是我也甘心儿葬近要离路傍冢!〔下〕

〔程婴云〕事势急了,我依旧将这孤儿抱的我家去,将我的孩儿送到太平庄上来。〔诗云〕甘将自己亲生子,偷换他家赵氏孤;这本程婴义分应该得,只可惜遗累公孙老大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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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折

〔屠岸贾领卒子上,云〕兀的不走了赵氏孤儿也。某已曾张挂榜文,限三日之内,不将孤儿出首,即将普国内小儿,但是半岁以下、一月以上,都拘刷到我帅府中,尽行诛戮。令人,门首觑者,若有首告之人,报复某家知道。〔程婴上,云〕自家程婴是也。昨日将我的孩儿送与公孙杵臼去了,我今日到屠岸贾跟前首告去来。令人,报复去:道有了赵氏孤儿也!〔卒子云〕你则在这里,等我报复去。〔报科,云〕报的元帅得知,有人来报赵氏孤儿有了也。〔屠岸贾云〕在那里?〔卒子云〕现在门首哩。〔屠岸贾云〕着他过来。〔卒子云〕着过来。〔做见科,屠岸贾云〕兀那厮,你是何人?〔程婴云〕小人是个草泽医士程婴。〔屠岸贾云〕赵氏孤儿今在何处?〔程婴云〕在吕吕太平庄上公孙杵臼家藏着哩。〔屠岸贾云〕你怎生知道来?〔程婴云〕小人与公孙杵臼曾有一面之交。我去探望他,谁想卧房中锦绷绣褥上,躺着一个小孩儿。我想公孙杵臼年纪七十,从来没儿没女,这个是那里来的?我说道这小的莫非是赵氏孤儿么?只见他登时变色,不能答应。以此知孤儿在公孙杵臼家里。〔屠岸贾云〕咄!你这匹夫,你怎瞒的过我?你和公孙杵臼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因何告他藏着赵氏孤儿?你敢是知情么,说的是万事全休;说的不是,令人,磨的剑快,先杀了这个匹夫者。〔程婴云〕告元帅,暂息雷霆之怒,略罢虎狼之威,听小人诉说一遍咱。我小人与公孙杵臼原无仇隙,只因元帅传下榜文,要将普国内小儿拘刷到帅府,尽行杀坏。我一来为救普国内小儿之命;二来小人四旬有五,近生一子,尚未满月,元帅军令,不敢不献出来,可不小人也绝后了。我想有了赵氏孤儿,便不损坏一国生灵,连小人的孩儿也得无事,所以出首。〔诗云〕告大人暂停嗔怒,这便是首告缘故。虽然救普国生灵,其实怕程家绝户。〔屠岸贾笑科,云〕哦,是了。公孙杵臼元与赵盾一殿之臣,可知有这事来。令人,则今日点就本部下人马,同程婴到太平庄上,拿公孙杵臼走一遭去。〔同下〕〔正末公孙杵臼上,云〕老夫公孙杵臼是也。想昨日与程婴商议救赵氏孤儿一事,今日他到屠岸贾府中首告去了。这早晚屠岸贾这厮必然来也呵。〔唱〕

【双调新水令】我则见荡征尘飞过小溪桥,多管是损忠良贼徒来到。齐臻臻摆着士卒,明晃晃列着枪刀。眼见的我死在今朝,更避甚痛笞掠。

〔屠岸贾同程婴领卒子上,云〕来到这吕吕太平庄上也。令人,与我围了太平庄者!程婴,那里是公孙杵臼宅院?〔程婴云〕则这个便是。〔屠岸贾云〕拿过那老匹夫来。公孙杵臼,你知罪么?〔正末云〕我不知罪。〔屠岸贾云〕我知你个老匹夫和赵盾是一殿之臣,你怎敢掩藏着赵氏孤儿?〔正末云〕老元帅,我有熊心豹胆,怎敢掩藏着赵氏孤儿!〔屠岸贾云〕不打不招。令人,与我拣大棒子着实打者!〔卒子做打科〕〔正末唱〕

【驻马听】想着我罢职辞朝,曾与赵盾名为刎颈交。〔云〕这事是谁见来?〔屠岸贾云〕现有程婴首告着你哩。〔正末唱〕是那个昧情出告?元来这程婴舌是斩身刀!〔云〕你杀了赵家满门良贱三百余口,则剩下这孩儿,你又要伤他性命!〔唱〕你正是狂风偏纵扑天雕,严霜故打枯根草。不争把孤儿又杀坏了。可着他三百口冤仇甚人来报?

〔屠岸贾云〕老匹夫,你把孤儿藏在那里?快招出来 谢谢!正是原文。 本来就是元杂剧,楼主不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