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视频音乐> 影视> 正文

秦时明月小说里卫庄最后怎么样了(卫庄对红莲的占有欲)

  • 我来跟你谈谈情我来跟你谈谈情
  • 影视
  • 2023-09-17 05:12:01
  • -

后进入鬼谷,成为鬼谷右护法。最终因觉得辜负妻子白芊红,而自愿死于白芊红刀下。

角色形象

(由于剧情需要,所以前后外貌描写差别较大):

1、身材矮小的瘦子……此人其貌不扬,身材奇矮,又骨瘦如柴……此人身材矮小,外披斗篷,面目深藏其中,形容神秘莫测。掀开斗篷,露出一张瘦削的面孔来。——《秦时明月》原著第一部《秦时明月之荆轲外传》

2、此时偌大的二楼上,只有一位面容清癯、有点儿书卷气的客人。 ——《秦时明月》原著第二部《秦时明月之百步飞剑》

3、刚巧阵阵夜风袭来,天上云破月开,银光洒下,照在那人脸上,只见他俊目高鼻,文雅飒爽,却不是卫庄是谁?——《秦时明月》原著第四部《秦时明月之诸子百家》

扩展资料

角色经历

智谋出众、武艺高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心高气傲,倔强好胜。被李斯收买,保护秦王,阻碍荆轲刺秦王。

误会师兄盖聂杀害小师妹孟兰,故前来追杀盖聂。明白真相后,先杀了真凶夏侯央,再同盖聂决斗,败于他的三式飞剑的前两式,立意自戕。幸得被神医端木蓉救活,却因此情根深种。

端木蓉随盖聂一行人逃亡,卫庄痴心追随,说服不成,立下誓言:“只要端木姑娘改变心意,卫某随时等你。”

端木蓉不愿理桂陵群豪同秦王的孰是孰非,毅然离开。卫庄只得凝视青衫远去,却发现师兄盖聂也在城楼上痴心凝望,起了同病相怜之感。同盖聂对酒长谈,为其舞剑,盖聂惊叹其剑术之高。原来他自伤一无所有,竟悟得飞剑三式最后一式“一无所有”的真谛。

卫庄遵从秦王的命令,去见鬼谷四魈。四魈之一的夏姬白芊红美艳绝伦、心高气傲,见卫庄对她与常人无异,竟逐渐芳心暗许。无奈卫庄心有所属,婉言拒绝,同时听从她的安排,与潜伏在桂陵城的奸细紫语相会。

途中偶遇想进入桂陵城的高月,卫庄感念她的一往情深,毅然带她入城,并暗中发誓要保护高月与她的心上人相见。进入城内,偶然发现高月爱慕的竟然是自己的师侄荆天明,为了更好地保护高月,教荆天明三式飞剑的真谛。

白芊红和路枕浪的三月之约快到了,白芊红在城破前一日,用秦王的圣旨逼卫庄迎娶自己,卫庄无奈接受。之后端木蓉被鬼谷“请”去炼制长生药,卫庄深知端木蓉炼药成功之日便是命丧之日,是以八年来痴心守护身旁,不离不弃。

荆天明等人闯进鬼谷,意欲相救端木蓉和月神乌断,卫庄暗中放行,并在他们危难之际,让荆天明拿出自己八年前奉命交给他的五色令牌,揭露荆天明秦国二皇子(养子)身份。

长生不老药炼成后,为保护仙药和端木蓉,与鬼谷谷主徐让周旋,被徐让打成重伤。同时,因为不愿承认喜欢发妻白芊红,被其一剑刺向心口。弥留之际,发誓:“来世再不谈情论爱。”留在头骨中的半截木簪终于被端木蓉取出。

卫庄被他有名无实的妻子白芊红杀了。

《秦时明月》是台湾作家温世仁先生的遗著,取用历史人物,但故事为原创。在中国大陆热播的动画《秦时明月》系列,便是受到温世仁初步定稿的启发而改编。

本书以真实为本、架构一部秦代的武林风云,精彩的故事中交织着爱恨情仇、刀光剑影,小说情节跌宕,处处机锋。小说由温世仁生前初步定稿。

扩展资料:

主要内容

荆轲与丽姬,原是青梅竹马,但丽姬的美貌,惊动天下,让秦王政得知而下令齐王建交出丽姬。丽姬被掳至秦宫后,方才得知怀有荆轲之子,为保荆轲血脉,委身秦宫。

荆轲因失去丽姬而变得意志消沉,却在山上遇见异兽而开窍顿悟,自创“惊天十八剑”,丽姬于秦宫产下荆轲之子。

荆轲接受燕太子丹的刺秦重任,提了樊于期将军的项上人头与督亢地图献给秦王,并欲借此机会刺杀秦王。不料刺秦一事早被随行的秦王首席护卫通报秦王,荆轲与丽姬双双死于秦王宫殿。

秦时明月原著小说吗?卫庄被他有名无实的妻子白芊红杀了。
原文:
第九章 太上忘情

「杀光你们……我杀光你们……」徐让运起千狱寒圣手,原本只积聚在他两只掌心的那层白霜,渐渐开始向外扩散,迅速遍及周身,疏疏落落地覆上了他的耳际、颈项、嘴唇、白发……徐让蓦地发出凄厉已极的长声哀啸,那啸声像一把刀子似的,切过秋天的树林,切过山脚下那片空旷泥地。

众人闻声色变,方更泪口中急喝:「快快掩闭双耳!」连同花升将在内的数十名各派弟子识得厉害,立刻撕下衣衫布条,塞入耳洞。还有一些内力低微的年轻弟子们抵敌不住,索性紧紧捂起耳朵,拔腿奔逃。方更泪、朱歧、陆元鼎、贾是非、唐过天等人运气专心抵御,谁也不敢轻易开口。卫庄此时以已身受重伤,再经徐让这么一震,旋即昏厥。

荆天明口中也是一声长啸引吭而出,与徐让啸声对抗,手下同时以一招「七零八落」便向徐让打去。原来荆天明看徐让两眼泪流不止,口中狂啸不休,似乎已无章法,只是疯也似地拍击抓劈,但只要被他拍到的人非死即伤,立即出手相救众人。

「真是多事。」珂月跺脚斥道,却也递出一招直击徐让下盘。方更泪、花升将两人随即也以百夫棒法中的「桑女绞丝」去绊徐让。风旗门唐过天、八卦门贾是非却大打手势要本门弟子快快逃走,自己也脚底抹油,随即开溜。

荆天明、珂月等人,但觉一股又一股凛冽的寒气,从徐让的掌力中铺天盖地而来,冻颊

刺骨,几欲窒息,就连原本自己身上的汗水,都渐渐地化成肌肤上的一层薄霜。

荆天明绷着脸紧闭双唇,这时别说是要开口油嘴滑舌,就连想笑都已经动不了脸皮,眼角余光瞥见珂月也是咬紧牙关勉力撑持,原本鲜红欲滴的嘴唇竟已发青,双颊更毫无血色。方更泪、花升将两人更惨,倒像雪人一般。原来一直在旁边观望的八卦门掌门陆元鼎,此时见状,竟然仍有胆抽剑加入围攻徐让的战局。

「快想个办法。」荆天明手下不敢有丝毫懈怠,招招皆以十分真力送出;珂月亦然。两人虽使得正是徐让千狱寒圣手的死对头九魄降真掌,但两人内力与年破百岁的徐让相去太多,实在不是对手。两人脑中虽然急转,却一丁点儿办法也无。

此时荆天明以一招「四顾茫然」右掌内翻朝外推出,似攻实守,左手反掌斜拍,挡下徐让一手自上而下的扒抓;珂月则左肩下压,右肘略提,便是「六神无主」的起手式,好来架开徐让另一手由下往上的拍击。怎料徐让完全不将两人的攻击放在眼中,正中拍出两掌,势道磅礴,犹似山崩地裂,霎时间,老人的全身已被白霜覆盖得只见两双眼珠子。荆、珂二人不及变招,闪亦不得,挡亦不下,眼看二人皆要受上重击。

「荆兄弟危险!」花升将高声叫道。

「珂月宫主小心!」陆元鼎也喊道。

「此番再无侥幸。」荆天明、珂月两人心意相通,知道徐让这一掌送到,两人即将同时毙命,都是调转过头,望向彼此。荆天明瞪大双眼和珂月四目相对,两人平生第一次如此靠近,鼻尖与鼻尖只不过间隔寸许。便在此时,徐让那两掌送到,荆天明、珂月一人挨了一掌。两人咬紧牙关,紧闭双眼,各自以真气抵御。岂知徐让这两掌虽打中自己身上要害,但那冷若寒霜的阴毒掌力,却不知为何迟迟没有逼向自己体内?

荆天明、珂月两人仿佛等了半年那么久,终于忍不住睁开双眼望向徐让。只见徐让全身被自己的白霜覆盖,眼中犹有泪痕,面目狰狞,双手还硬生生撑着;但人却已经气绝了。原来在刚才那一瞬间,这个一百多岁的老人,终于油尽灯枯、寿终而亡了。

「真是侥幸。」方更泪吐出一口气,身体一松,居然脚软站不住瘫倒在地。荆天明、珂月也有隔世之感,珂月轻轻将徐让一推,这个与她家有四代冤仇,害得珂月从小颠沛流离的老人,便像僵硬的木偶一般,向泥地倒了下去。

「咦?」珂月拿手抹脸,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腮,原来自己内心深处真是怕得要死。「哭什么?」荆天明安慰她道,「你应该笑啊,徐让一死,端木姑姑不就安全了吗?」

「嗯。」珂月收起眼泪,走到端木蓉与卫庄身边,问到:「姑姑,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乌断姑姑人呢?」端木蓉此时正在照看卫庄的伤势,听珂月问,连头也不回,只是扬手一摆,回道:「死啦。」

「是吗?死啦。」珂月如痴似呆地重复着,「死啦……死啦……」

「嗯,死啦。」自从亲眼看见汤祖德吞下长生不老药,证明自己多年来的苦心研究确然成功之后,端木蓉整个人有种被掏空了的感觉,总觉得自己的生命中仿佛少了什么,却又号不是很明白缺少的那一块拼图到底是什么?端木蓉轻轻为晕厥过去的卫庄把脉,冷冷地吩咐荆天明道:「你过来。用三分内力,在这儿……」端木蓉指着卫庄左手手腕内侧,「朝这三阴聚会之处拍下去。记住,只要三分力道,你若用力过度,把他打死了,我可不负责。」荆天明点点头,依言向卫庄左手手腕内侧拍落。只拍了一下,卫庄真的便悠悠转醒过来。

「好了,好了,卫大叔醒过来了。」珂月拍手笑道:「大伙儿都捡回一条命,即使如此,我们也快走吧。」珂月望望四周,众人早已走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他们四人。

「嘿嘿!只怕碍难从命。」赵楠阳、春老、白芊红三人慢步从树林中走了出来。赵楠阳一脸狞笑,春老满面惊慌,白芊红却心怀愤怒。荆天明等人适才全心全意在抵抗徐让,竟没想到被这三人围住。「咳咳——咳咳——」卫庄一开口说话,便牵动伤势咳个不停:「我早该想到你们会埋伏在树林外,说吧,你们带了多少人来?」卫庄硬睁着双眼,瞪视赵楠阳问道。

「也不过就带了三十队弓箭手。」赵楠阳摆摆手,狞笑道:「右护法也不是不明白,保护仙药,事成后除去端木蓉、乌断,乃是方上交与我们的任务嘛,我怎敢有丝毫懈怠呢?」珂月闻言,翻身上树。但见阳光穿过枝叶,疏疏落落地映耀出点点箭尖银光,宛若夜空繁星。阴暗的树林中俱是身穿铁甲的秦国士兵,数量竟有上百成千。珂月登时忧心忡忡,暗想着,「卫大叔身受重伤,端木姑姑的功夫只怕也不济事,要想在箭雨中安然离去,几乎是不可能……」荆天明也望向树下半倚半卧的卫庄,寻思道,「照理说师叔手中应该有月儿的黑剑才是,怎么空着手?八成是刚才扶她来此的时候,从师叔的手中滑落了。月儿的白剑已失,黑剑也不在此,如今赤手空拳,怎么抵挡这么多弓箭袭击?」想着也是面带愁容。如今之计,只得摆出二皇子的身份,看看赵楠阳肯不肯退兵了。

今天么虽没有把握,也只好扬声喊道:「怎么我父王今日竟派了这么多人来接我?春老爷子、赵护法,这排场也太过盛大了吧?哈哈哈哈!」「呵呵呵呵!」春老露出笑容,摸着胡子回道:「让二皇子受惊了,老夫着实惶恐。但方上特别交待不得任月神、神医走脱。这些鬼谷弟子都是一等一的弓箭手,要他们射中左边那片树叶,便没有人射得中右边那片树叶,二皇子莫要担心,是万万不会射中您的。」

「见鬼!这样我更担心了。」荆天明心中暗骂,脸上却笑,「这就不好办了。这神医端木蓉乃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我的师父之一,我怎能让你们杀了她?还是请几位高抬贵手,让她走了吧。日后我禀明父王,人是我放走的便是。」

「嘿嘿嘿!」赵楠阳接口道:「二皇子既然这么说,何不与属下一同回到仙山圣域,直接禀告方上。有您在方上面前担保,方上必定同意饶了端木姑娘的命。」赵楠阳见荆天明眼神飘忽,知他心中定是在打主意带人逃走,为防荆天明这一手,赵楠阳早有主意;于是,他将手一扬,命道:「将人带出来!」

几个鬼谷弟子身着黑衣黑裤,听赵楠阳有令,当下同声答道:「谨遵左护法之命!」说着便到树林间拖出一个人来。辛雁雁双手反绑,长发散乱,走路也有些困难,显然是被俘虏了好几天了。

「雁儿!」荆天明大惊失色。珂月也吃了一惊。

「荆大哥!就我。」辛雁雁见荆天明便在左近,忍不住也叫出声来。

见了辛雁雁委屈的模样,荆天明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救出她来;只是几个鬼谷弟子,用刀架在辛雁雁颈间,只怕自己稍动一动,辛雁雁马上有性命之忧。「姓赵的,你说吧,到底想怎么样?」这个赵楠阳先杀了盖聂,又转头依靠项羽,如今又抓了辛雁雁来要挟自己;自己却对这老奸巨猾的家伙,毫无办法。荆天明满肚子气,说起话来也就无礼了。

「二皇子,言重了。」赵楠阳稳占了上风,倒是帮自己留着退路,「属下岂敢伤了辛姑娘一丝头发。不过是想着二皇子需要有人陪伴,这辛姑娘倒生得貌美可人,这才将她留下,也好叫她侍奉二皇子。属下哪敢有什么要求,只是想跟着二皇子一块儿带着神医端木蓉回仙山圣域,好对方上交差罢了。」

「这……」荆天明没料到赵楠阳居然会利用辛雁雁来要挟自己,一时间也真不知如何才好。「天明……你……不懂,他们是想要逃掉那护丹失职的大罪。」卫庄强忍胸中剧痛,小声对荆天明言道:「你……你退开些……」

「左护法……」卫庄从怀中摸出一颗蜡丸,尽量高声对赵楠阳言道:「左护法放心,先前被人夺去服下的那长生不老药是假的!真药一直在我怀中。」说着便将那颗蜡丸轻轻向赵楠阳抛去。

「方才那汤祖德吃的仙药是假的?」赵楠阳、春老闻言都是一愣,两人虽然躲在暗处,但那汤祖德临死前返老还童的模样,两人都是看的清楚,怎么可能吃的是假的长生不老药?春老暗忖,「徐让镇日在旁严密监视,岂容你有丝毫机会调包换药?」正欲驳斥,哪知赵楠阳却收下蜡丸,忽然朗声回道:「原来如此!右护法果然有先见之明。这才骗过了反贼徐让,保住了仙药。」

「是啊。咳咳——」卫庄见赵楠阳领情,松了一口气,又道:「那月神乌断已死在反贼徐让的手下。神医端木蓉虽说逃走了,但也被我打得身受重伤,料想是活不下去了。」荆天明、珂月两人听得一头雾水,此时端木蓉人明明好端端地站在自己身边,怎么说她身受重伤?卫庄护卫端木蓉犹恐不及,又怎么舍得亲手将她杀伤?

荆天明、珂月两人听不懂,赵楠阳心中却一清二楚。卫庄言下之意,仙丹非但没有失去,月神乌断也依方上指令处死,日后就算端木蓉还活着的消息传到方上耳中,卫庄也一力承揽了后果;自己则护药有功,免去了失职的责罚不说,说不定另有嘉奖。卫庄这几句话说将下来,非但是赵楠阳,连春老脸上都放出来欣喜的光芒。

春老摸摸胡子,依样画葫芦说道:「正是!左、右护法今日立下了好大的功劳,这都是老夫亲眼所见。」

「是啊,那端木蓉受了右护法两剑,血流如注,只怕是活不了了。」赵楠阳本不欲与荆天明这个二皇子真正撕破脸,也空口说白话,顺手又推了辛雁雁一把。「至于这位姑娘嘛,唉!这位姑娘是谁,老夫从不曾识得,也无心探究,还是请二皇子代劳吧。」辛雁雁受他这么一推,脚步踉跄地跌到了荆天明身边。

「如此甚好。」卫庄点点头,「这就请几位先行一步,将仙药呈交方上。我随后便到,自会将两位护丹的功劳禀告方上。」赵楠阳、春老深知秦王对卫庄的信赖,听卫庄竟然肯为自己美言,都是高兴极了。两人带着「仙药」,率着三十队弓箭手,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卫庄直到他们走得远了,这才放下心来。「天明……快!快带端木顾念走!咳咳——」哪知一口气松懈下来,竟然吐出一口鲜血,卫庄悄悄擦去血迹,只是一个劲儿催促荆天明送走端木蓉。

「庄哥……你……」赵楠阳、春老二人走后,白芊红就一直站在原地。她眼见自己丈夫身受重伤,担忧不已,宁可冒着性命危险,与珂月、荆天明等人留在一块儿;岂料自己丈夫对自己不闻不问,只一心一意想着端木蓉!加上卫庄方才用假药来换取端木蓉的性命,课件得卫庄他真的……「庄哥,你……你竟然这样想方设法,不顾性命地也要护得这女子周全吗?」白芊红再也无法忍耐,拔出闭血鸳鸯刀,指着端木蓉的鼻子说道:「庄哥,这女子跟你有何关系?为何你这样对她?」

「你想干么?」珂月往前跨上几步,挡住了端木蓉,「什么你啊我啊的,这两人一个是我大叔,一个是我姑姑,你别想……」

「不,你只要护住端木姑娘。」卫庄却道,「珂月,你让她过来。不要……我不要你们管……让……让她来。」珂月一愣,将端木蓉拉到自己身后,却让白芊红持刀上前到卫庄身边。

「庄哥。」白芊红心中凄苦莫名,「我有一事问你,你实说了吧。庄哥,你……你是不是……喜欢……端木蓉?」

白芊红和卫庄四目对视,两人皆是动也不动。卫庄忽然发现,夫妻结襟多年,这却是他第一次好好地,真正的,注视自己的妻子。卫庄非常清楚地从白芊红脸上看见那份他所深深了解的痛苦,他心中的愧疚满怀而出。

「庄哥,你回答我,然后我们一起离开,好吗?」白芊红颤抖着手,用鸳鸯刀直指着卫庄的胸膛,卫庄却没有阻止。荆天明想要上前,被卫庄用眼神逼退。霎时间,荆天明明白了,珂月也明白了,卫庄将会死在白芊红手下,但他们却不能阻止,只能眼睁睁瞧着,因为这是卫庄自己的选择。

「你心中所爱的那个女人是我,对不对?」白芊红完全不管周围还有其他人,手下施力,将鸳鸯刀缓缓地刺进卫庄胸膛边问道。卫庄强忍痛楚,用非常忧伤的表情望着白芊红,却没有说话。

「现在我明白了,结婚近十年来,你从没有爱过我。」白芊红的话语冷得好像结了冰,但脸上的热泪却流个不停。这一时,她从没这么爱过一个人,也从没这么恨过一个人。白芊红将鸳鸯刀又刺进去一寸,声音惨然,仿佛被刀刺中的人不是卫庄,而是她自己。 「你虽没爱过我,但你也从没有爱过端木蓉,对不对?」

「芊妹,对不起。」卫庄终于开口了,说得却不是白芊红想听的话。

「你胡说。」鸳鸯刀的刀刃完全没入了卫庄的胸膛,鲜血将他胸前的已近晕染成一片鲜红,「你爱的是我。这些年来,你敬我、爱我、真心真意关怀我,除了我以外,心中从不曾有过另一个女人。」

「对……对不起。」卫庄勉强说道,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对。」白芊红倏然松手跃开,「他刚刚说对,你听见了吗?」也不知她是在跟谁说话,那张娇艳绝伦的脸庞露出喜悦的神情,嫣然笑道:「他说了……他说了……我的丈夫说对……哈哈哈!哈哈哈哈!」白芊红眼神晶亮,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似乎已看不见任何人,只是自顾自地往树林另一端走去,口中喃喃说道:「想我白芊红艳名远播、智冠天下,哪有人料得到结婚近十年,我白芊红仍是处子之身。卫庄……卫庄!你在哪儿?我、我来找你了。卫庄!卫庄!你在哪儿啊?」

「原来……卫大叔爱端木姑姑爱得那么深。」珂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眼见白芊红的身影消失在树林内,珂月忍不住说道:「端木姑姑,看来卫师叔这么多年来,爱的依旧是你。其实……其实我知道,你虽不说,其实也很喜欢卫大叔的,不是吗?」珂月眼见卫庄随时都会咽气,想要在他临终之前,让端木蓉随口说一句安慰他也好。哪知端木蓉完全不顾珂月挤眉弄眼,立刻回道:「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哪有这回事。」

卫庄见端木蓉如此无情,倒先笑了,这一笑,血流得更急了。他已自知不起,急寻荆天明言道:「天明……天明在哪儿?你……你听我说,善待……善待你的父王,就算是我求你。啊?」卫庄见荆天明含泪点头,一口气再难涌出,只挣扎着看了端木蓉最后一眼,说道:「情这一字,真苦啊。想我卫庄……若……若有来世,断不再论请问爱。」语毕,眼睛也未闭上,仿佛还凝视着端木蓉,便断气了。

「卫大侠。」端木蓉见卫庄身亡,这才走了过来,蹲下身去对卫庄的尸首说道:「你三番两次救我性命,我端木蓉无以回报,如今完成你最后心愿,也好叫你瞑目。」说罢取出怀中刀刃,一刀戳向卫庄的头顶。珂月不知端木蓉要干么,只吓得大叫。辛雁雁也怕得花容失色,躲到了荆天明身后。

端木蓉剖开卫庄头骨接缝处,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她为卫庄治疗的伤口。端木蓉取出那根依旧深深埋藏在卫庄脑中的半根紫藤花木簪,顺手抛在地上,说道:「论请问爱?傻子才干这种事情。如今我为你取出祸首,如有来世,你定当自由如天上鸿雁。」端木蓉随手在身上擦去血迹,扭头对荆天明、珂月、辛雁雁说道:「这人的尸首就麻烦你们几个埋了吧,暴尸荒野的话,可是会让人生病的。」说罢,起身便走。

「端木姑姑,你要去哪儿?」珂月见她头也不回地走了,慌忙问道。但端木蓉毕竟没有回答,随着她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呜响,端木蓉已经知道自己心灵中缺失的部分是什么了。「想必是一只卤地油嫩的鸡腿吧?」端木蓉舔舔嘴巴,走得更快了。

端木蓉这一走,树林里就只剩下了荆天明、珂月,还有辛雁雁。对这三人来说,这真是天底下最尴尬的场面,三人索性都不说话,只是低头挖土掘坑,好埋葬卫庄的尸身。「想来也真奇怪,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亲手埋葬卫庄。」荆天明一边挖洞,一面回想,「这人本来是仇敌,为了杀年幼的我灭口,不惜千里奔波。是打何时开始,我居然不恨他了?甚至……甚至有点敬重他了……」

珂月心中想得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卫大叔,你这个混蛋!」珂月用力掘土,好消去心中的愤怒,眼里却含着泪水,「你既然不爱白芊红,又干么娶她?既然娶了人家,又不好好对她。我若是白芊红的话,也会一刀杀了你。臭大叔!死大叔!」珂月想到这里忍不住又望向卫庄的尸首,心中悄悄对卫庄祝福道,「卫大叔,你在天之灵,定然要保佑我们……珂月如今已然明白,定不会重蹈大叔的覆辙。大叔,你看着吧!」 格式错误请重发 卫庄被他有名无实的妻子白芊红杀了。
原文:
第九章 太上忘情

「杀光你们……我杀光你们……」徐让运起千狱寒圣手,原本只积聚在他两只掌心的那层白霜,渐渐开始向外扩散,迅速遍及周身,疏疏落落地覆上了他的耳际、颈项、嘴唇、白发……徐让蓦地发出凄厉已极的长声哀啸,那啸声像一把刀子似的,切过秋天的树林,切过山脚下那片空旷泥地。

众人闻声色变,方更泪口中急喝:「快快掩闭双耳!」连同花升将在内的数十名各派弟子识得厉害,立刻撕下衣衫布条,塞入耳洞。还有一些内力低微的年轻弟子们抵敌不住,索性紧紧捂起耳朵,拔腿奔逃。方更泪、朱歧、陆元鼎、贾是非、唐过天等人运气专心抵御,谁也不敢轻易开口。卫庄此时以已身受重伤,再经徐让这么一震,旋即昏厥。

荆天明口中也是一声长啸引吭而出,与徐让啸声对抗,手下同时以一招「七零八落」便向徐让打去。原来荆天明看徐让两眼泪流不止,口中狂啸不休,似乎已无章法,只是疯也似地拍击抓劈,但只要被他拍到的人非死即伤,立即出手相救众人。

「真是多事。」珂月跺脚斥道,却也递出一招直击徐让下盘。方更泪、花升将两人随即也以百夫棒法中的「桑女绞丝」去绊徐让。风旗门唐过天、八卦门贾是非却大打手势要本门弟子快快逃走,自己也脚底抹油,随即开溜。

荆天明、珂月等人,但觉一股又一股凛冽的寒气,从徐让的掌力中铺天盖地而来,冻颊

刺骨,几欲窒息,就连原本自己身上的汗水,都渐渐地化成肌肤上的一层薄霜。

荆天明绷着脸紧闭双唇,这时别说是要开口油嘴滑舌,就连想笑都已经动不了脸皮,眼角余光瞥见珂月也是咬紧牙关勉力撑持,原本鲜红欲滴的嘴唇竟已发青,双颊更毫无血色。方更泪、花升将两人更惨,倒像雪人一般。原来一直在旁边观望的八卦门掌门陆元鼎,此时见状,竟然仍有胆抽剑加入围攻徐让的战局。

「快想个办法。」荆天明手下不敢有丝毫懈怠,招招皆以十分真力送出;珂月亦然。两人虽使得正是徐让千狱寒圣手的死对头九魄降真掌,但两人内力与年破百岁的徐让相去太多,实在不是对手。两人脑中虽然急转,却一丁点儿办法也无。

此时荆天明以一招「四顾茫然」右掌内翻朝外推出,似攻实守,左手反掌斜拍,挡下徐让一手自上而下的扒抓;珂月则左肩下压,右肘略提,便是「六神无主」的起手式,好来架开徐让另一手由下往上的拍击。怎料徐让完全不将两人的攻击放在眼中,正中拍出两掌,势道磅礴,犹似山崩地裂,霎时间,老人的全身已被白霜覆盖得只见两双眼珠子。荆、珂二人不及变招,闪亦不得,挡亦不下,眼看二人皆要受上重击。

「荆兄弟危险!」花升将高声叫道。

「珂月宫主小心!」陆元鼎也喊道。

「此番再无侥幸。」荆天明、珂月两人心意相通,知道徐让这一掌送到,两人即将同时毙命,都是调转过头,望向彼此。荆天明瞪大双眼和珂月四目相对,两人平生第一次如此靠近,鼻尖与鼻尖只不过间隔寸许。便在此时,徐让那两掌送到,荆天明、珂月一人挨了一掌。两人咬紧牙关,紧闭双眼,各自以真气抵御。岂知徐让这两掌虽打中自己身上要害,但那冷若寒霜的阴毒掌力,却不知为何迟迟没有逼向自己体内?

荆天明、珂月两人仿佛等了半年那么久,终于忍不住睁开双眼望向徐让。只见徐让全身被自己的白霜覆盖,眼中犹有泪痕,面目狰狞,双手还硬生生撑着;但人却已经气绝了。原来在刚才那一瞬间,这个一百多岁的老人,终于油尽灯枯、寿终而亡了。

「真是侥幸。」方更泪吐出一口气,身体一松,居然脚软站不住瘫倒在地。荆天明、珂月也有隔世之感,珂月轻轻将徐让一推,这个与她家有四代冤仇,害得珂月从小颠沛流离的老人,便像僵硬的木偶一般,向泥地倒了下去。

「咦?」珂月拿手抹脸,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腮,原来自己内心深处真是怕得要死。「哭什么?」荆天明安慰她道,「你应该笑啊,徐让一死,端木姑姑不就安全了吗?」

「嗯。」珂月收起眼泪,走到端木蓉与卫庄身边,问到:「姑姑,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乌断姑姑人呢?」端木蓉此时正在照看卫庄的伤势,听珂月问,连头也不回,只是扬手一摆,回道:「死啦。」

「是吗?死啦。」珂月如痴似呆地重复着,「死啦……死啦……」

「嗯,死啦。」自从亲眼看见汤祖德吞下长生不老药,证明自己多年来的苦心研究确然成功之后,端木蓉整个人有种被掏空了的感觉,总觉得自己的生命中仿佛少了什么,却又号不是很明白缺少的那一块拼图到底是什么?端木蓉轻轻为晕厥过去的卫庄把脉,冷冷地吩咐荆天明道:「你过来。用三分内力,在这儿……」端木蓉指着卫庄左手手腕内侧,「朝这三阴聚会之处拍下去。记住,只要三分力道,你若用力过度,把他打死了,我可不负责。」荆天明点点头,依言向卫庄左手手腕内侧拍落。只拍了一下,卫庄真的便悠悠转醒过来。

「好了,好了,卫大叔醒过来了。」珂月拍手笑道:「大伙儿都捡回一条命,即使如此,我们也快走吧。」珂月望望四周,众人早已走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他们四人。

「嘿嘿!只怕碍难从命。」赵楠阳、春老、白芊红三人慢步从树林中走了出来。赵楠阳一脸狞笑,春老满面惊慌,白芊红却心怀愤怒。荆天明等人适才全心全意在抵抗徐让,竟没想到被这三人围住。「咳咳——咳咳——」卫庄一开口说话,便牵动伤势咳个不停:「我早该想到你们会埋伏在树林外,说吧,你们带了多少人来?」卫庄硬睁着双眼,瞪视赵楠阳问道。

「也不过就带了三十队弓箭手。」赵楠阳摆摆手,狞笑道:「右护法也不是不明白,保护仙药,事成后除去端木蓉、乌断,乃是方上交与我们的任务嘛,我怎敢有丝毫懈怠呢?」珂月闻言,翻身上树。但见阳光穿过枝叶,疏疏落落地映耀出点点箭尖银光,宛若夜空繁星。阴暗的树林中俱是身穿铁甲的秦国士兵,数量竟有上百成千。珂月登时忧心忡忡,暗想着,「卫大叔身受重伤,端木姑姑的功夫只怕也不济事,要想在箭雨中安然离去,几乎是不可能……」荆天明也望向树下半倚半卧的卫庄,寻思道,「照理说师叔手中应该有月儿的黑剑才是,怎么空着手?八成是刚才扶她来此的时候,从师叔的手中滑落了。月儿的白剑已失,黑剑也不在此,如今赤手空拳,怎么抵挡这么多弓箭袭击?」想着也是面带愁容。如今之计,只得摆出二皇子的身份,看看赵楠阳肯不肯退兵了。

今天么虽没有把握,也只好扬声喊道:「怎么我父王今日竟派了这么多人来接我?春老爷子、赵护法,这排场也太过盛大了吧?哈哈哈哈!」「呵呵呵呵!」春老露出笑容,摸着胡子回道:「让二皇子受惊了,老夫着实惶恐。但方上特别交待不得任月神、神医走脱。这些鬼谷弟子都是一等一的弓箭手,要他们射中左边那片树叶,便没有人射得中右边那片树叶,二皇子莫要担心,是万万不会射中您的。」

「见鬼!这样我更担心了。」荆天明心中暗骂,脸上却笑,「这就不好办了。这神医端木蓉乃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我的师父之一,我怎能让你们杀了她?还是请几位高抬贵手,让她走了吧。日后我禀明父王,人是我放走的便是。」

「嘿嘿嘿!」赵楠阳接口道:「二皇子既然这么说,何不与属下一同回到仙山圣域,直接禀告方上。有您在方上面前担保,方上必定同意饶了端木姑娘的命。」赵楠阳见荆天明眼神飘忽,知他心中定是在打主意带人逃走,为防荆天明这一手,赵楠阳早有主意;于是,他将手一扬,命道:「将人带出来!」

几个鬼谷弟子身着黑衣黑裤,听赵楠阳有令,当下同声答道:「谨遵左护法之命!」说着便到树林间拖出一个人来。辛雁雁双手反绑,长发散乱,走路也有些困难,显然是被俘虏了好几天了。

「雁儿!」荆天明大惊失色。珂月也吃了一惊。

「荆大哥!就我。」辛雁雁见荆天明便在左近,忍不住也叫出声来。

见了辛雁雁委屈的模样,荆天明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救出她来;只是几个鬼谷弟子,用刀架在辛雁雁颈间,只怕自己稍动一动,辛雁雁马上有性命之忧。「姓赵的,你说吧,到底想怎么样?」这个赵楠阳先杀了盖聂,又转头依靠项羽,如今又抓了辛雁雁来要挟自己;自己却对这老奸巨猾的家伙,毫无办法。荆天明满肚子气,说起话来也就无礼了。

「二皇子,言重了。」赵楠阳稳占了上风,倒是帮自己留着退路,「属下岂敢伤了辛姑娘一丝头发。不过是想着二皇子需要有人陪伴,这辛姑娘倒生得貌美可人,这才将她留下,也好叫她侍奉二皇子。属下哪敢有什么要求,只是想跟着二皇子一块儿带着神医端木蓉回仙山圣域,好对方上交差罢了。」

「这……」荆天明没料到赵楠阳居然会利用辛雁雁来要挟自己,一时间也真不知如何才好。「天明……你……不懂,他们是想要逃掉那护丹失职的大罪。」卫庄强忍胸中剧痛,小声对荆天明言道:「你……你退开些……」

「左护法……」卫庄从怀中摸出一颗蜡丸,尽量高声对赵楠阳言道:「左护法放心,先前被人夺去服下的那长生不老药是假的!真药一直在我怀中。」说着便将那颗蜡丸轻轻向赵楠阳抛去。

「方才那汤祖德吃的仙药是假的?」赵楠阳、春老闻言都是一愣,两人虽然躲在暗处,但那汤祖德临死前返老还童的模样,两人都是看的清楚,怎么可能吃的是假的长生不老药?春老暗忖,「徐让镇日在旁严密监视,岂容你有丝毫机会调包换药?」正欲驳斥,哪知赵楠阳却收下蜡丸,忽然朗声回道:「原来如此!右护法果然有先见之明。这才骗过了反贼徐让,保住了仙药。」

「是啊。咳咳——」卫庄见赵楠阳领情,松了一口气,又道:「那月神乌断已死在反贼徐让的手下。神医端木蓉虽说逃走了,但也被我打得身受重伤,料想是活不下去了。」荆天明、珂月两人听得一头雾水,此时端木蓉人明明好端端地站在自己身边,怎么说她身受重伤?卫庄护卫端木蓉犹恐不及,又怎么舍得亲手将她杀伤?

荆天明、珂月两人听不懂,赵楠阳心中却一清二楚。卫庄言下之意,仙丹非但没有失去,月神乌断也依方上指令处死,日后就算端木蓉还活着的消息传到方上耳中,卫庄也一力承揽了后果;自己则护药有功,免去了失职的责罚不说,说不定另有嘉奖。卫庄这几句话说将下来,非但是赵楠阳,连春老脸上都放出来欣喜的光芒。

春老摸摸胡子,依样画葫芦说道:「正是!左、右护法今日立下了好大的功劳,这都是老夫亲眼所见。」

「是啊,那端木蓉受了右护法两剑,血流如注,只怕是活不了了。」赵楠阳本不欲与荆天明这个二皇子真正撕破脸,也空口说白话,顺手又推了辛雁雁一把。「至于这位姑娘嘛,唉!这位姑娘是谁,老夫从不曾识得,也无心探究,还是请二皇子代劳吧。」辛雁雁受他这么一推,脚步踉跄地跌到了荆天明身边。

「如此甚好。」卫庄点点头,「这就请几位先行一步,将仙药呈交方上。我随后便到,自会将两位护丹的功劳禀告方上。」赵楠阳、春老深知秦王对卫庄的信赖,听卫庄竟然肯为自己美言,都是高兴极了。两人带着「仙药」,率着三十队弓箭手,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卫庄直到他们走得远了,这才放下心来。「天明……快!快带端木顾念走!咳咳——」哪知一口气松懈下来,竟然吐出一口鲜血,卫庄悄悄擦去血迹,只是一个劲儿催促荆天明送走端木蓉。

「庄哥……你……」赵楠阳、春老二人走后,白芊红就一直站在原地。她眼见自己丈夫身受重伤,担忧不已,宁可冒着性命危险,与珂月、荆天明等人留在一块儿;岂料自己丈夫对自己不闻不问,只一心一意想着端木蓉!加上卫庄方才用假药来换取端木蓉的性命,课件得卫庄他真的……「庄哥,你……你竟然这样想方设法,不顾性命地也要护得这女子周全吗?」白芊红再也无法忍耐,拔出闭血鸳鸯刀,指着端木蓉的鼻子说道:「庄哥,这女子跟你有何关系?为何你这样对她?」

「你想干么?」珂月往前跨上几步,挡住了端木蓉,「什么你啊我啊的,这两人一个是我大叔,一个是我姑姑,你别想……」

「不,你只要护住端木姑娘。」卫庄却道,「珂月,你让她过来。不要……我不要你们管……让……让她来。」珂月一愣,将端木蓉拉到自己身后,却让白芊红持刀上前到卫庄身边。

「庄哥。」白芊红心中凄苦莫名,「我有一事问你,你实说了吧。庄哥,你……你是不是……喜欢……端木蓉?」

白芊红和卫庄四目对视,两人皆是动也不动。卫庄忽然发现,夫妻结襟多年,这却是他第一次好好地,真正的,注视自己的妻子。卫庄非常清楚地从白芊红脸上看见那份他所深深了解的痛苦,他心中的愧疚满怀而出。

「庄哥,你回答我,然后我们一起离开,好吗?」白芊红颤抖着手,用鸳鸯刀直指着卫庄的胸膛,卫庄却没有阻止。荆天明想要上前,被卫庄用眼神逼退。霎时间,荆天明明白了,珂月也明白了,卫庄将会死在白芊红手下,但他们却不能阻止,只能眼睁睁瞧着,因为这是卫庄自己的选择。

「你心中所爱的那个女人是我,对不对?」白芊红完全不管周围还有其他人,手下施力,将鸳鸯刀缓缓地刺进卫庄胸膛边问道。卫庄强忍痛楚,用非常忧伤的表情望着白芊红,却没有说话。

「现在我明白了,结婚近十年来,你从没有爱过我。」白芊红的话语冷得好像结了冰,但脸上的热泪却流个不停。这一时,她从没这么爱过一个人,也从没这么恨过一个人。白芊红将鸳鸯刀又刺进去一寸,声音惨然,仿佛被刀刺中的人不是卫庄,而是她自己。 「你虽没爱过我,但你也从没有爱过端木蓉,对不对?」

「芊妹,对不起。」卫庄终于开口了,说得却不是白芊红想听的话。

「你胡说。」鸳鸯刀的刀刃完全没入了卫庄的胸膛,鲜血将他胸前的已近晕染成一片鲜红,「你爱的是我。这些年来,你敬我、爱我、真心真意关怀我,除了我以外,心中从不曾有过另一个女人。」

「对……对不起。」卫庄勉强说道,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对。」白芊红倏然松手跃开,「他刚刚说对,你听见了吗?」也不知她是在跟谁说话,那张娇艳绝伦的脸庞露出喜悦的神情,嫣然笑道:「他说了……他说了……我的丈夫说对……哈哈哈!哈哈哈哈!」白芊红眼神晶亮,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似乎已看不见任何人,只是自顾自地往树林另一端走去,口中喃喃说道:「想我白芊红艳名远播、智冠天下,哪有人料得到结婚近十年,我白芊红仍是处子之身。卫庄……卫庄!你在哪儿?我、我来找你了。卫庄!卫庄!你在哪儿啊?」

「原来……卫大叔爱端木姑姑爱得那么深。」珂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眼见白芊红的身影消失在树林内,珂月忍不住说道:「端木姑姑,看来卫师叔这么多年来,爱的依旧是你。其实……其实我知道,你虽不说,其实也很喜欢卫大叔的,不是吗?」珂月眼见卫庄随时都会咽气,想要在他临终之前,让端木蓉随口说一句安慰他也好。哪知端木蓉完全不顾珂月挤眉弄眼,立刻回道:「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哪有这回事。」

卫庄见端木蓉如此无情,倒先笑了,这一笑,血流得更急了。他已自知不起,急寻荆天明言道:「天明……天明在哪儿?你……你听我说,善待……善待你的父王,就算是我求你。啊?」卫庄见荆天明含泪点头,一口气再难涌出,只挣扎着看了端木蓉最后一眼,说道:「情这一字,真苦啊。想我卫庄……若……若有来世,断不再论请问爱。」语毕,眼睛也未闭上,仿佛还凝视着端木蓉,便断气了。

「卫大侠。」端木蓉见卫庄身亡,这才走了过来,蹲下身去对卫庄的尸首说道:「你三番两次救我性命,我端木蓉无以回报,如今完成你最后心愿,也好叫你瞑目。」说罢取出怀中刀刃,一刀戳向卫庄的头顶。珂月不知端木蓉要干么,只吓得大叫。辛雁雁也怕得花容失色,躲到了荆天明身后。

端木蓉剖开卫庄头骨接缝处,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她为卫庄治疗的伤口。端木蓉取出那根依旧深深埋藏在卫庄脑中的半根紫藤花木簪,顺手抛在地上,说道:「论请问爱?傻子才干这种事情。如今我为你取出祸首,如有来世,你定当自由如天上鸿雁。」端木蓉随手在身上擦去血迹,扭头对荆天明、珂月、辛雁雁说道:「这人的尸首就麻烦你们几个埋了吧,暴尸荒野的话,可是会让人生病的。」说罢,起身便走。

「端木姑姑,你要去哪儿?」珂月见她头也不回地走了,慌忙问道。但端木蓉毕竟没有回答,随着她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呜响,端木蓉已经知道自己心灵中缺失的部分是什么了。「想必是一只卤地油嫩的鸡腿吧?」端木蓉舔舔嘴巴,走得更快了。

端木蓉这一走,树林里就只剩下了荆天明、珂月,还有辛雁雁。对这三人来说,这真是天底下最尴尬的场面,三人索性都不说话,只是低头挖土掘坑,好埋葬卫庄的尸身。「想来也真奇怪,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亲手埋葬卫庄。」荆天明一边挖洞,一面回想,「这人本来是仇敌,为了杀年幼的我灭口,不惜千里奔波。是打何时开始,我居然不恨他了?甚至……甚至有点敬重他了……」

珂月心中想得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卫大叔,你这个混蛋!」珂月用力掘土,好消去心中的愤怒,眼里却含着泪水,「你既然不爱白芊红,又干么娶她?既然娶了人家,又不好好对她。我若是白芊红的话,也会一刀杀了你。臭大叔!死大叔!」珂月想到这里忍不住又望向卫庄的尸首,心中悄悄对卫庄祝福道,「卫大叔,你在天之灵,定然要保佑我们……珂月如今已然明白,定不会重蹈大叔的覆辙。大叔,你看着吧!」 原著中,卫庄后来和白芊红在一起了。
卫庄是盖聂的师弟。智谋出众、武艺高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心高气傲,倔强好胜。后被李斯收买,保护秦王政(后来的秦始皇)。后进入鬼谷,成为鬼谷右护法。最终因觉得辜负妻子白芊红,而自愿死于白芊红刀下。
台湾原版第4部第7章封面中,卫庄形象直接引用动漫《秦时明月》系列中的白发形象,佩剑也直接引用动漫中的鲨齿剑的样子。但实质上,原著小说中的卫庄是在第7部中才白发的,此外原著小说中并不存在鲨齿剑。 端木蓉 原著我只有看《荆轲外传》《百步飞剑》,剩下的都没找着哪有卖的……大概还没出?!
小师妹的话应该是日久生情,可惜小师妹先遇到的是我们大叔,而且大叔是小师妹同学的救命恩人(先被救,然后成了师妹,我记得是),卫庄师弟只得充当炮灰,黯然离去。后来小师妹和大叔结婚了,还有了盖兰小盆友,不幸的是小师妹被夏侯同学先XXOO后杀。卫庄师弟不知真相,被夏侯同学骗,以为是我们大叔害了小师妹,来找大叔报仇。最后得知真相,悲痛欲绝,于是找夏侯同学报仇。然后,夏侯死了,卫庄师弟身受重伤,结果被帅气的蓉姐姐久了,一见钟情。只是炮灰毕竟是炮灰,蓉姐姐的胃被我们的大叔拴住了(话说想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就要先得到她的胃,书里面大叔灰常会做饭)。之后就不知道了……不过卫庄是不可能得到蓉姐姐的心的(我相信) 小师妹根本没写(居然被别人非礼了),端木蓉是他被端木蓉救了一命。走?走到哪?”卫庄自失一笑,低头从怀中掏出一支尾端雕有紫藤花的木花发簪。转瞬之间,他竟露出无限怜爱的神情,望了望那支发簪,这一瞬间卫庄好像回到从前,那个自己与年少的盖聂、可爱的小师妹,一同练武嬉笑的苍郁山林。
卫庄轻声地说着话,好像是对盖聂说,又好像仅仅在对自己言语:“这簪子是当年我送给小师妹的定情信物,没想到,为了你,小师妹竟把它退还给我。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带在身上。”
卫庄完全没有再抬头看盖聂一眼,只是盯着手中的木头发簪瞧,那里仿佛有一个姑娘正他微笑。
紫藤花下,笑靥如花。
夜已经深沉,散落在阡陌之间的农家们早已睡去。黑暗之中,朔风袭来,稻海翻腾,穗波滚地,一名身穿青衫绣裙的女子沿着碎石子路迤逦走来。
“哎哟!”青衣女子停下脚步,口中抱怨道,“什么东西,害得姑娘脚疼。”
低头看去,原来是一个人横躺在路旁。这人胸膛并无起伏,口微张,双眼圆瞪,身体倒是尚未僵硬,看来才死去不久。
这青衣女子在浓浓黑夜中碰到尸体,非但不害怕反而蹲下身去,伸手抚摸尸首。一口吴侬软语细数道:“一、二、三……胸口开了九个一样大小的洞。哼!真是的,既是一样,开一个洞不就够了吗?”这横尸路旁之人正是中了卫庄“草长莺飞”一命呜呼的夏侯央,那女子双眉一蹙显感乏味,失望地道:“唉,太无聊了。”
她站起身来正要离开,走没几步,又是“哎哟!”一声停了下来,这下不怒反嘻嘻一笑道:“好啊!又来了个死人!今天本姑娘的运气真是好。”她开心地又蹲下身子,再度检查起来,只见卫庄的右胸口上,仅有一道扁平、毫不出奇的伤口。青衣女子气愤之下破口大骂:“这是谁下的手?这种伤随便谁拿把刀不是都能切出来吗?杀人用这么无聊的伤口,真是缺德!”
“去!”青衣女子边骂边踢,恶狠狠地踹了卫庄两脚,血从尸体的胸口处喷了出来,沾上了她的脚,小腿间感到一阵温热,她不禁一愣,心想:“难不成这人还活着?”
她秀眉一挑,伸手就朝卫庄鼻下探,仅是一息尚存。“可惜呀,可惜,谁叫你引不起本姑娘的兴致,看来你是活不到天亮了。”说完起身,两手拍拍,显然就是要走,却又忽然“咦”了一声。
她饶有兴致、深情款款望向了卫庄的头。
卫庄的头上,一只刻有紫藤花的木花头簪,破脑而入。
青衣女子这下喜形于色,掏出火折点亮,凑近细看。瞧了半天,越看越感觉兴奋,有时仰头望天,喃喃自语,一下子说:“可以可以,对啦,可以这样……”一下子又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想来是行不通……”
她忍不住再低头端详,站起身又蹲下去,站起身又蹲下去,如此反复,似乎在思索着一件极为复杂的事情。女子解开自己身上的包袱,取出一颗馒头,一边大口大口地咬着,一面推敲,直到她咽下最后一口馒头,转头瞧见了夏侯央的尸体,这才面露喜色,笑逐颜开,说道:“对啦!何不废物利用?”
当下青衣女子提起卫庄走向旁边的一所小房子,敲了半天的门,都无人回应,她心想:“原来是一间空屋,姑娘我今天真是太走运了。”
小心翼翼地将卫庄摆上床后,又是对着头上的伤口一阵凝视,这才依依不舍地转身到屋外,将夏侯央的尸体七脚八脚踢进屋来。
这行为诡谲的青衣女子,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端木容。
端木蓉一生醉心于医术,对于男女情爱、江湖争斗全都视而不见,什么仁义礼智、奸恶狠毒,她也毫无感觉,如今年近三十,仍是孤身一人,随性所至、四处巡游,只盼能碰见一些疑难杂症,难一难自己的巧手。
她将裙摆撒开成一条条绷带,缠上自己双手,又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放在火上烤红,在屋里找到一只破碗,又出门东挑西捡,选了一个约莫巴掌大的鹅卵石回来,左顾右盼之后,终于在柴堆上找到一把拨火钳,端木蓉将这些东西放在摇摇欲坠的小桌上,自顾自地说道:“看到也只好将就着用了。”
此时的卫庄已是气若游丝,端木蓉却置之不理,反而是先拿起匕首,刷地一声,剁下了夏侯央的右手。端木蓉将断手放在桌上,自己舒舒服服地坐下,仔细地用匕首将那手上的肌肉跟皮肤慢慢剔除,只见她一边割,还一面自得其乐地唱着:“秋兰兮蘼芜,罗生兮堂下;绿叶兮素枝,芳菲菲兮袭予;夫人自有兮美子,荪何以兮愁苦……”
端木蓉搞了好一会儿,方拿起那只只剩下白骨的手臂,靠近烛光观察,赞赏说:“嗯,这是一只很好的手嘛!”她踢了踢倒在桌下少了一只手的尸体,轻松地说道:“看来你生前,吃得可真不错,你说是不是?”
啪哒地一声响,她用拨火钳将白骨击碎,然后挑选了一块碎片放进破碗,用鹅卵石将其碾碎成粉;又选了一块宽一点的白骨,削平打薄变成一个小圆片。
“很好!”她自言自语地说道,“现在开始好玩的要来了。”
“哎哟!”端木蓉猛然想起,这人的胸口还有一道无聊至极的伤口,“唉,这菜虽讨厌,不吃又是不成。”这种伤口在神医端木蓉眼中,简直就像小孩儿顽皮跌破了膝盖,做母亲的只要吐点口水上去,就算是医治过了,只见她三下五去二,就将伤口整理妥当。
“哈哈!”处理完毕,就听得端木蓉对着卫庄一阵欢呼,说道,“这位哥哥,猛的来啦,你可躺好了。”此时卫庄伤势沉重,意识早已不清,别说根本听不到端木蓉言语,就算听到了,也是哪都不能动,自然是乖乖躺好的命。
端木蓉走到床边,手腕一拨,将卫庄头上伤口附近的头发一一削去。那根发簪在端木蓉眼里,现在看起来可清楚得多,只见她一手稳住发簪末梢,另一只手则以匕首轻轻地沿着发簪四周挖下了卫庄些许头骨,刚开始鲜血像流水一般涌出,溽湿了她的衣襟,不过端木蓉完全没有发现,此刻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奇形的伤口之上。
伤口附近已经净空,端木蓉退开一边。
卫庄当时实是立意自戕,下手不容情,这发簪虽是木造的,质地颇为松软,但在卫庄的内力相逼之下,竟也破开头骨。幸得骨头坚硬挡住大部分来势,不过这发簪的尖端处毕竟还是戳入了脑中。
端木蓉眼望这发簪竖立于伤口之上屹立不摇,心知应是有一部分戳进了这个人的脑中。若是使硬将它取出,恐怕一发不可收拾,端木蓉沉吟一声,低声说道:“看来只有如此。”
她五指一挥,削下发簪外露的部分,至于陷入脑中的那一小截,竟然视若无睹,发簪一旦取出,便直接将准备好的圆形小骨再度截合,,盖住伤口,又取骨粉布满其上将洞填满。端木蓉得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这才取出金针,引线将伤口缝合,如此一来,这发簪的前端是永远留在卫庄头中了。
曙光乍现,现在唯有等待而已。虽然端木蓉并不在乎这人到底是生是死,不过万一他活转过来,自己怎能错过这骄傲的一刻?
虽然忙了一夜,此时端木蓉脸上却不显疲态,卫庄的呼吸声从床上传出,听起来比前半夜更加深沉,端木蓉左顾右盼,瞄见夏侯央的尸体,心想:“何不就用这个人来打发一点时间呢?”

小屋内,夏侯央的尸体搁在桌上,早已被开膛破肚,端木蓉两手在尸体的五脏六腑之间掏来挖去,神情专注。空气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味和微微的腐臭,端木蓉为了延缓尸体腐烂,早已将尸身以药水浸泡过,饶是如此,几天下来,尸体也已经开始有些腐烂的迹象了。
端木蓉知道时间不多,她得早点看完。
卫庄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他连自己究竟是否活着,都无法确定。当他迷迷糊糊张开双眼,只觉脑中昏沉,浑身疲软,想要开口发出声音,却没半分力气。
“我是死了,还是活着?”他想。
朦胧中卫庄瞥见身旁人形晃动。卫庄勉力睁眼,想看得更清楚,赫然瞧见夏侯央躺在桌上,圆眼瞪向自己,身体从脖子以下却被一字剖开,内脏悬挂在外。一个女人背对着自己,拿着小刀,割下心脏捧在手中,陶醉不已地用刀猛戳,嘴里还愉快地哼着小曲。
“看来我毕竟还是死了。”卫庄一阵惊骇,当场又昏迷过去。

蕲城东郊外茅草房中,待到卫庄真正醒来已是半月之后。其实,端木蓉医治卫庄的手法,当时闻所未闻,施展起来自是奇险,靠着卫庄练武数十载之功,体强身壮,方才熬了过来。
卫庄清醒之后奋力于床上坐起,手搭自己脉门,感到一股股震动有力地从指尖传来,暗想道:“原来我还活着。”
但记起自己当初昏迷时所见的景象,突然间又不那么确定了,正自猜疑时忽听得屋外脚步声响,来人脚步轻盈,定是女子无疑,卫庄心下一凛想到:“就算此女是人非鬼,会啖食人肉的女子又和女鬼有何差别?”
轧地一声,木门被人推开,行走江湖多年的卫庄此时也是一阵惊慌,心想:“这女魔长得不知有多恐怖?”竟尔低下头去,撇眼不看。
“吆!你醒啦?”传进耳中的女子声音倒是十分好听。
语调柔软,带着一股甜味,入得耳中,真如娇春融冰,倒把个卫庄给愣住了,抬头一望更是讶异,但见这女子肤如凝脂面如玉,柳叶眉下一双丹凤眼,身形娇小,飘逸灵动,却哪里有半丝狰狞?
端木蓉见到卫庄的模样,皱起眉头抱怨道:“怎么有些傻愣愣的?莫不是脑子烧坏了?”说着便伸手去探卫庄的额头,卫庄本能地一让,端木蓉见状开口喝叱:“躲什么躲?难不成吃了你?”不知怎么地,被这么娇声一叱,卫庄也就乖乖地坐着不动。
“嗯,伤口的状况还不错,”端木蓉伸手端住卫庄的下巴,温柔地道:“来,把嘴张开。”说完一张俏脸就往卫庄面前凑。
“你……你想干什么?”卫庄连忙往后闪,啪!脸颊上已被端木蓉拍了一记。
“不要动!难不成姑娘我还会亲你吗?把嘴巴给我打开,我要看看舌头。”说完又伸手轻轻抬起卫庄脖子。卫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在端木蓉的命令之下,浑然忘记了自己是秦国首席护卫,就如同小孩一般听话任凭她摆弄。
接下来的一个月中,卫庄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静养,偶尔下床走动,却也遵守端木蓉的命令,没踏出屋外一步。虽然那女子从未表明身份,卫庄却也已猜出,普天之下能够医治得了自己这么重的伤势,除了神医端木蓉之外再无二人。
偶尔想起自己先前的女鬼吃人之说,不禁莞尔。再之又想起端木蓉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医术之高匪夷所思,但为了研究医学居然将夏侯央的尸体百般折腾,那白骨如今还高高挂在墙上供她参考,此举又令人惊愕。
偏偏端木蓉口中尽是些冷言冷语,行为之间却又百般照顾,弄得卫庄手足无措,对端木蓉又是敬佩又是惊恐,又是感激又是生气。
这一日,因没按时辰服药,又被端木蓉赏了两个耳刮子。卫庄满肚子气,他虽伤重,但功力十成中倒也恢复了五成,若是出手阻止端木蓉打人,本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不知为什么,偏偏就任凭一只玉手拍上自己的脸。
卫庄坐在床边,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只听得一阵悦耳歌声婉转而来,正是端木蓉百般无聊盯着白骨,口中又唱起这一个多月来卫庄经常听见的南方歌调:“秋兰兮蘼芜,罗生兮堂下;绿叶兮素枝,芳菲菲兮袭予;夫人自有兮美子,荪何以兮愁苦……”
有次端木蓉心情好,卫庄曾问到这歌曲的来由。端木蓉说这歌咏的是一位住在楚国巫山年轻貌美的女神,名叫少司命,她掌管着天下所有孩童的命运;卫庄又问:听你的语调,余音未绝,似尚有下文,为何不将全调唱完?端木蓉只是笑而不答。
这歌自己也不知听过多少遍了,但此时卫庄还是字字细听,他静静地望着端木蓉哼唱,声调似远又近、既敬且哀,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来,卫庄下定决心要向端木蓉道谢,却见墙壁上几个大字写道:“一年过后,若得命在,淮阴寻我复诊。端木蓉留。”空荡荡的小屋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那歌声、那白骨都与那女子一起消失了踪影。

还有个是白芊红的哦
第一章 一种相思
秦国大军于濮阳城中集结了当,夏姬白芊红便即下令渡河向桂陵进发。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桂陵城包围得水泄不通。秦军压境后,屡屡向城中各路好汉索战,几次不算太大的战役连番打将下来,桂陵城在墨家钜子路枕浪的策划与指挥下,从外观上看来护城墙是变得有些残破,却仍算得上是固若金汤。
此时设在桂陵城外不远处,秦军的帅帐之中,白芊红的心里颇感烦躁,连带着口中词句也透着老大不耐,三番两次的指责自己的贴身丫鬟绿袖服侍不周。打小就跟在白芊红身边的丫鬟绿袖,对小姐的指责丝毫不以为忤,反以为是自紫语走后自己侍奉小姐不周,而加倍的用心奉承。但白芊红之所以在帅帐中气得跺脚,倒不是因为打从包围桂陵这两个月来,她手下的军士已在护城墙下折损了三、四千余人之多,更与绿袖毫无瓜葛,而是因为她着实不满意这批刚由秦军供奉上来的新衣裳。
白芊红忿忿地将手中不知是试穿到第几件的新衣裳给摔到了地上,口中骂道:“哼!这栋地也配给我白芊红穿?丫鬟绿袖从没见过小姐这种沉不住气的模样。实则在绿袖眼中看来,地上每一件被小姐嫌弃到一文不值的衣裳,都是出自于高手匠人的精心之作。绿袖心中虽这么想,口中却说:“小姐别急,箱子里头还有一件哪。”说罢便将压箱底的一件新衣裳,细细抖了开来,却是一件淡紫底的双白鱼织锦缎袍。白芊红闭着眼睛、赌气似的任由绿袖帮自己更衣。绿袖轻轻将锦带束在了白芊红柔若无骨的腰间,又左顾右盼的检查了好久,开口赞叹道:“好了。小姐!你看起来真美。”
白芊红睁开双眼,仔细观察映在这面特地为自己运来的大铜镜上面的影像。只见她穿惯了的淡紫色袍子上用银线绣着一大一小两条白色鲤鱼,大的那条绣的是鲤跃龙渊之态,从左边的袖口直直往上延伸到襟间,本来服服帖帖的鱼儿在在抬手之间似窜似飞;小的那条白鱼儿却藏在右下方的袍角褶缝处,随着镜中美人的莲步轻移若隐若现,端也是仪态万千,连白芊红自己都看得出了神。绿袖眼见小姐终于满意,轻轻的呼了一口气,赶忙又为白芊红梳妆起来,好使得小姐不致误了时辰。绿袖一边为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小姐插上缀有八颗晶莹剔透白玉珠子的金步摇,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称赞着。但绿袖说的话,白芊红却一句也没听见。因为她的满腔心思此时早已飞到了八百里外,只想着,“如此一来,那人绝不能不注意到我了吧?”
当绿袖觉得小姐已经美的不能再美了,白芊红这才走出帅帐。哪知她没走两步却掉头回来。绿袖奇道:“小姐,怎么了?还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
“没什么。”白芊红冷冷地吩咐道:“去,拿我的双刀来。”绿袖闻言赶忙将挂在帐内的一对闭血鸳鸯刀给取了下来,轻轻地插在了白芊红腰间的锦带之上。“小姐”,绿袖小心翼翼地问道:“您不是只在大营内见人吗?干嘛要带刀去?”白芊红没有理会她,只自顾自地转身信步而去。
一路上白芊红用鄙夷的目光瞧着路上那些瞪大了眼睛看她的人。在她心中这些人都是贩夫走卒,个个俗不可耐,只有她夏姬白芊红是一等一的上上之人。也因为这样,白芊红更无法忍耐竟然有人敢以对待一个凡人的态度,来看待自己。临出帅帐之际,白芊红心中已下了决定,“这次他若再不注意我,那……那我就杀了她。”
白芊红穿过层层营帐,来至大营内特地为她留下的一处树林之前。这里的大树林木为了防止有人设伏,早在秦军来此扎营之前几被砍伐殆尽。只有这处树林,在白芊红“不愿见不着一花一木”的要求之下被保留了下来。白芊红对驻守在林前的鬼谷弟子,微微颔首示意,问道:“卫大人呢?他来了没有。”那鬼谷弟子见白芊红温言询问自己,突然觉得自己能活在这世间一遭,已不枉了,赶忙回道:“是!卫大人已奉命,在林内等候了。”
树林内清风拂面,除开叶声沙沙之外更无它声,相较于大营中的万头攒动,不知好上千万倍。为此,卫庄虽在此等了一刻多钟,却丝毫不急。如今他见白芊红沿着林中小径缓步走近,便拱手为礼道:“白姑娘。”
“卫大人。”白芊红站定在卫庄身前,微笑回礼,“此番又要辛苦卫大人跑一趟桂陵城了。”白芊红一面说话,一面仔细观察眼前这个男子打量自己的模样,但卫庄眼中的神情却再一次让她失望了。白芊红忍住心中怒气,尽可能的冷静道:“三番两次相劳卫庄大人辛苦。只是这包东西,刚从鬼谷送到,还请卫大人再入城一趟,务必将这物件转交到紫语手上。”
卫庄瞧着白芊红放在自己手心上头的小布囊,虽不知囊中装着何物,但白芊红既然肯在攻齐之前,还千里迢迢的将他从咸阳运来,自然是至关紧要的物事了。卫庄谨慎的将布囊揣进怀中,口中说道:“清白姑娘放心,这几天我相机行事送进去便是。姑娘若没有别的吩咐,在下这就告辞了。”白芊红见卫庄这么快便想离开自己身边,紧紧地抿住了双唇,好一阵子才从唇齿间挤出一句,“嗯,你走吧。”

卫庄略一颔首,转身抬步便行。但走不出四、五步,便觉脑后有劲风袭来,卫庄是何等样人?立时便知有人对自己出手。那人刀未至、刀风先到,闻起来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又带着点芍药花的香气。卫庄便知对自己下手的不是别人,正是鬼谷夏姬。
卫庄转身闪避,回头看时,果见白芊红双手提着一对闭血鸳鸯刀。那刀薄如蝉翼、状似新月,右手除了刀身特薄之外并无特出之处,那左手刀却忒地短小,不过一指来长,就算削中人身要害,也很难想像能给敌人带来什么致命性的伤害。白芊红一刀不中,下手更不容情,转眼间二刀又至。一套家传闭血刀法,白芊红使来淋漓尽致,只见她淡紫色锦袍在空中翩翩起舞,只是伴随着美人起舞的不是音乐,而是薄如蝉翼的刀身划破空气的嗡嗡鸣声。
“姑娘为何动手?”卫庄边闪边问,“为何要只我于死地?”
白芊红并不停手,刷刷又是两刀过去,“你怎么不还手?拔剑啊!”
卫庄纵身后跃又闪过三招,“我不打女人的。”
“怎么?你瞧不起女人吗?”
“不!”卫庄用剑鞘格住了即将划破自己双眼的鸳鸯刀。“那你就动手啊!”说到这里白芊红一套闭血刀法将将使完,也就是说对方只闪不打,相让了自己一套刀法的时间,若在平日白芊红早已罢手,此时却耍起无赖,死缠不休。
卫庄自从领悟了百步飞剑的三式要诀之后,于天下武功已洞若观火。他明白自己的武功实在超过白芊红太多,只是不明白聪慧如白芊红,怎么会明知敌不过,还要硬逼着自己动手?况且夏姬之所以能在鬼谷四魈中排名第二,众人皆知乃是因她聪慧机巧,而非身怀上乘武艺,白芊红若是真要自己性命何不派遣春老等人前来动手?但若并非要取自己性命,又为何招招都往人身要害上打招呼?卫庄越想越是不明白。
“我呸!你就是瞧不起女人!”白芊红见卫庄盯着自己若有所思,脸上闪过一丝羞红,除了动手又是一阵恶骂。“不!我不跟女子动手,是因为我不想伤害妇孺。”卫庄无奈的又闪过三招已然见过的刀法。
“谁是妇孺?”白芊红气急败坏,喊道:“你……你就是瞧不起我!”说罢就是一脚踢去。“姑娘说的是什么话?”卫庄回道:“姑娘是大名鼎鼎的夏姬白芊红,在下向来敬佩的很。”“那你动手啊!难道我连你的一招都挡不住吗?”
“既然如此……”卫庄飞身后退一步,便出了白芊红的攻击网,“白姑娘,在下这就动手了。”
“动手就动手!谁要你先……”白芊红本来是要说“谁要你先讲”,没想到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自己已经被四面八方的剑气所压制住了。白芊红清清楚楚地瞧见卫庄拔剑,明明白白地看清卫庄出招,却丝毫无法闪避。只听得自己头发上戴着的金步摇被剑气先是摇得轻声作响,随即八颗白玉珠子散落一地。卫庄这一手,正是当年盖聂差点要了他性命的那招“一以贯之”。只是盖聂使来重如泰山,慢到不能再慢,卫庄却使得状似飞雪,快得不能再快。转瞬之间连出八剑,一剑削下一颗白芊红发饰上的白玉珠子,使得珠子落地,金步摇却不损。
卫庄收剑回鞘,言道:“这下姑娘可以告知在下,为何要在下的性命了吧?”
“我……我……”白芊红先是惊得呆了,她素来以能辨别各家各路武功招数为傲,但卫庄使出来的百步飞剑,实是美得让她忘了还手,也无法还手,后又听卫庄逼问自己原因,两颊不自觉的绯红起来。她一跺脚,说道:“我偏不说。我告诉你,这是我最喜欢的发饰,你非得把珠子一颗不少的给我捡回来不可。”卫庄被白芊红搞得莫名其妙,却还是弯下身去,帮她一颗一颗的把珠子从林间落叶中给捡了回来。卫庄把珠子一一倒进白芊红手中,“现在总可以说了吧?”只听得一阵细若蚊蝇的声音低低说道:“谁教你……”
“啊?”
“谁教你都不看我。”
“不看你?这什么意思?”
“你、你……”白芊红又羞又气,便趁卫庄思索之际用左手鸳鸯刀划破了卫庄手指上的皮肉。“姑娘这是干什么?”卫庄按住不到半寸的小伤口,万分不解的问道。
“哼!我倒要看看,你求我不求?”白芊红道:“我告诉你,我家传的这套刀法之所以称为闭血刀法,实是因为这把其貌不扬的左手短刀上涂有血魔羯毒粉的缘故。只要被它伤到,无论伤口大小,三日内不得我独门解药,七天内定然凝血而亡。如何?你若是好好求我的话,说不定我就会将解药给你。”白芊红眼中带着期盼越说越慢,只盼卫庄开口跟自己说几句好听话,不要不理睬自己。
卫庄将白芊红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他本不清楚,白芊红为何定要取自己性命?直到此时,见着了她眼中流转着那颗与自己望着端木蓉一般无二的眼神,这才猛地明白了。卫庄不知不觉得后退了一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白姑娘!你有所不知。我卫庄孤身一人行走江湖,已经……已经……早已经心灰意冷。死了跟活着,对我来说都一样。我这条命,是死在战场,还是死在姑娘手中,差别并不大。能治血魔羯之毒的药粉想来非常难以调制,还是留给那些比我卫庄来得更重要的人吧。姑娘若是没事了,在下这就告辞了。”卫庄说罢转身就走。
“你……你站住!”白芊红在卫庄身后,几乎快哭了出来,“卫庄!我告诉你,只要是我白芊红想要的东西,绝没有得不到的。回来……你回来啊……”但卫庄毕竟没有停步,将白芊红只身一人留在树林中。

白芊红回去之后,便将绿袖刚刚收拾干净的帅帐又摔又打的搞得个七零八落。绿袖捡起白芊红发飙时丢在地上的金步摇,见到上头的白玉珠子全都掉了,不可置信的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有人敢欺负你吗?”
“欺负我?”白芊红气道:“何止欺负我?他……他……,我……我……”
“小姐你跟我说,是哪个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的家伙敢欺负你?”绿袖站在白芊红身边侍候久了,深知她的脾性,若是此人武功不及小姐,恐怕早已被她杀了,转念一想,便道:“对!小姐你告诉我是谁,我请春老爷爷去宰了他给你出气。看小姐你是要把他大卸八块?还是……”
“你敢!”白芊红不等绿袖把话说完,啪的就是一巴掌拍去,结结实实打在绿袖脸上。绿袖捂着脸简直不敢相信。“不准去!没有我的命令绝不准去!知道吗?”“是……那我去给小姐泡杯茶来消消气。”绿袖说道便要去泡茶,白芊红却叫住了她。“治血魔羯的药粉在哪儿?你收哪儿去了?”“在这儿。”“去。”白芊红红着眼眶有气无力的说道:“给……给……卫庄大人送去。”
“卫大人?就是他欺负了小姐?那他中了血魔羯的毒不是刚好,何苦浪费药粉救他呢?”“你多口!”白芊红气急败坏的道:“叫你去你就去!罗嗦什么?”绿袖深怕又多挨小姐一巴掌,赶忙回道:“是是是。我这就去。”说罢转身便要出帐。“等等!你回来!”“小姐……?”“这药粉的用法你可要说清楚,卫大人要是有什么万一,我……我拿你抵命。”“……”
绿袖依照白芊红的叮嘱,立即寻至卫庄营帐,将药粉交给了卫庄,细细说明用法。绿袖离开后,卫庄在帐中左思右想,他越是想理清白芊红因何竟会对自己有意,脑中却是偏偏浮现出端木蓉的脸庞。卫庄叹了口气。事实上,打从亲眼目睹端木蓉离去之后,卫庄便尽可能的不再去想她。但此时,卫庄隐隐约约明白了有些事、有些人即便自己不去想,不去问,那影象却依旧好端端的深藏着,将自己的心或刻或磨、或绞或碎的折腾喧闹。
眼见帐外新月冉冉升起,卫庄心中暗叹:“看来情之一字,真是易写难了,又何苦再想?还是趁夜早些入城去罢。”当下敷过了疗毒解药,收拾物事,趁夜轻装而行,离开了秦军大营。打算今晚便潜入桂陵,将物事交付紫语。他出营往西而去,一路信步漫漫,约莫走了一个多时辰,却在行将穿出树林之际,“咦”地一声停下了脚步。